照理说手心手背都是肉。
陈氏应当对他的三个儿子一视同仁。
可她的小儿子实在是很能说会道,人又机灵,特别讨人喜欢,以至于陈氏从小就对老三柳建民偏爱一点。
当老大的柳建家,一面照顾两弟弟,一面被爹妈当成小大人来用,
到如今四十好几,女儿都是有对象的年纪了,亲妈依然是偏心眼,甚至不惜从前头两个儿子身上压榨,从而贴补小儿子。
柳建家对此事,是一辈子都不能原谅。
可如今,陈氏居然破天荒的对他说起了好话。
他捏着糖块,觉得很疑惑,陈氏要转性子,前头几年就转了,何必等到今日。
柳建家不太聪明,实在想不明白其中的条条道道。
而陈氏,她像是转性子一般,居然和大儿子亲近起来。
其实,陈氏主要是被现实所迫,过了大半辈子的丈夫没了,一捧黄土就埋了,她的小儿子被关着,二儿子也跟半个死人似的,眼下除了大儿子一家,她还能依靠谁?
可最大的问题是,大儿子一家和她已经离心离德。
她细想从前干的那些事,如果是个外人的话,大房一家非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虽然
没说出,不管她的话,可也不见得会尽心尽力的供养她。
所以这时候,就得陈氏自个加努把力,去讨好讨好大儿子一家,好让他们尽心尽力的负担起自己的晚年生活。
“你看看你,给你爹忙前忙后,出力出钱,我这三个儿子呀,就你们最贴心,最如意,以后我可指望着你了。”
陈氏眼巴巴的看着他的大儿子。
柳建家再傻,这次也听出了陈氏的意思——感情这是她的老娘,觉得他这时候有用了,能给她养老,这才拿出好态度。
赡养陈氏,柳建家从来就没有推脱过,毕竟这是自己的母亲,可是,陈氏犯不上这样使计策。
柳建家没有吃那块糖,他把剥好的糖放回了陈氏的手中,笑笑:“妈,你回去歇着吧,等午饭做好了,我让我媳妇把面条给你送屋里去。”
说完,柳建家放了那一筐麦子,转身进了灶房,重活他眼下干不了,便帮着聂小翠打打下手,做一些轻巧的活计。
陈氏发觉自己被晾在了眼底,可又无计可施。她能倚仗的只有大房,不能像以前那样撒泼耍赖。
手擀的面条很快下了锅,聂小翠用竹篱爪捞起一碗,浇
上一大勺肉卤,对身边的丈夫说道:“你去把闺女和儿子叫出来,吃饭了。”
柳建家在锅里下了新面条,道:“叶儿和他姐姐一大早就上县城了,王知青也跟着去了。”
聂小翠哦了一声,发觉自己的面条似乎是擀多了,不过面条放一放,到了晚间,也不是不能吃。
她随即又问起陈氏的事:“我看你和你妈在外面说了许多的话,你们母子俩商量个啥呢?”
柳建家用筷子拌出一碗面来:“还能有什么事,养老的事呗。我爹入了土,她一个老婆子,也不好的和子孙的关系继续闹僵,和我在那说了半天好话。”
聂小翠又哦了一声:“那她是想跟着咱们家过?”
柳建家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聂小翠又捞起一碗新面:“你妈也真是的,早些年从不记我们大房的好,到了现在,没人管了,就巴巴的粘上来。我看咱们家要是不乐意,她准得像那狗皮膏药似的,撕都撕不掉。”
手擀面做的多,一共下了六碗,柳玉他们三个不再,便凭空多出了一碗。
这碗给谁?要不要给陈氏送过去,聂小翠也说不好。
家里的老婆婆又很会无理取
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