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河村人人赤贫,大队部也不富裕,大队长不可能好吃好喝的供养着柳建民。
他在这禁闭室里缺吃少喝,连热水一天都只有一口缸,被饥饿制的服服帖帖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好容易刘丽来看他,柳建民当然要逮住这个唯一的机会向家里人求救。
他张口就向刘丽表达了自己的愿望:“糖水罐头吃不饱,你赶快给我多拿点吃的来!整点抗饿的,不要带汤水的,像馒头窝头啥的,家里有多少给我拿多少!”
刘丽嘴角一撇——他是馋迷心窍,家里也不问一句,就知道个吃,要是她不说,估计对方连他爸没了都不知道。
大队长也是一翻白眼,也觉得柳建民没出息,卖亲侄女也好,上大哥家打秋风,为了那么点蝇头小利,什么下作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眼下更像个饿死鬼似的败坏大队部的名声。
刘丽这时候发了话:“你可别想着吃了!大队长也不能把你饿死。我可跟你讲。家里出了大事!”
柳建民皱了眉毛:“什么大事?还能比得上我填饱肚子?”
刘丽叹了口气,开始报丧:“你那老爹爹人没了,入土归西了。”
这下,柳建民彻底愣住了,他不过在禁闭室
待了半个多月,还没等他出来,老爹就没了!
突如其来的噩耗,让柳建民一时半会儿的难以接受,他张着嘴,爹呀爸呀大叫起来,坐在地上真情实意的痛哭了一顿。
未了,他一抹眼泪,道:“我爹是怎么没的?”
刘丽如实告诉了他:“不知道,反正就一直咳嗽一直咳嗽。那天早上回光返照了一会儿,跟你妈说要吃粥,结果粥还没喝上,人就粮了。”
柳建民此时的脸上露出了悔恨的表情:“要是能早点把我爹送进大医院里,他也不至于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刘丽撇撇嘴,在他心口上插了一把刀:“病着那会你也没把他送医院呀,这会说了有什么用?”
柳建民一时语塞,想反驳却又找不出反驳的话。
的确,人死如灯灭,现在悔恨那些又有什么用?他就算哭上个三天三夜,他的老爹也不会活过来了,况且自家老爹活了七十多,放眼整个宝河村都算长寿。
柳建民最后撇了撇嘴:“我爹养我一场不容易,我哭哭他怎么了?”
刘丽以前没觉得柳建民有多么的不堪,现在简直是没眼看。
她无奈的摇摇头:“你爹人没了,后事是大房一家出钱出力操办的。咱们三
房,可是一块钱都没掏。”
何止是没掏钱,就连灶头上操持的活计也都聂小翠一个人包圆了,刘丽在旁边是什么活都不用干,只领着两个孩子在开席的时候上去吃饭。
柳建家更是一个人忙前忙后,跑腿的事情有柳玉和柳叶两个小辈。
平心而论,三房当真是一点力都没出。
柳建民哦了一声:“还算大房有良心!帮着把爹发送了出去。”
老爹的后事办下来,三房啥都没贡献,他倒是一点也不觉得愧疚,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死了的人也就死了,活着的人,可还要过日子。
柳建民这才想起他的老娘陈氏。
柳大纲没了,陈氏可算是没了顶梁柱。
身为小儿子的柳建民急忙询问起来:“那我妈呢?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怪可怜,大房不至于不管她吧。”
刘丽眼皮半睁着,悠悠的说道:“没说不管,可也没说要管。你老爹爹死了,眼下可就剩你老娘养老的问题了。”
大队长见他们夫妻两人说起了家事,并且是一句两句还说不清楚的样子,他也没有一颗特别八卦的心,于是把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