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山是个很会为别人考虑的人。
要不然郑老的事,他也不会那么的放在心上。
本来这个年月,那些东西就例属四旧,他何必冒这个风险,还单崩一个,千里迢迢的跑到清河县去找一副在大多数人眼中连擦屁股纸都不如的破画。
对于老搭档王四海,白长山虽说嘴上不耐烦听他们家的琐事,可真见着柳玉,他还是想插一手,帮帮忙。
白长山想的很简单,王四海突然冒出这么多烦心事,全是因为他儿子找了个不合适的对象。
那么只要这个“不合适的对象”,回到她该回去的地方,王四海的烦忧自然也就迎刃而解。
“你是平哥儿的对象,叫什么?”
白长山一边问,一边要了笼包子,自己动手拿小料碟,倒了点辣椒油出来。
柳玉的眉毛扭到了一块,她端着自己的碗,是个要转移阵地的模样,并且打心底眼里的不喜欢白长山,对方如同霜刀雪剑的眼神,实在是太凌厉了。
“你好好的坐着,跑什么跑?”
白长山见柳玉一副要走的模样,也皱了眉,心说这姑娘怎么见了自己就要跑?
预感到来者不善,柳玉已经起了警戒之心,她一撇嘴,指着旁边的桌椅,道:“旁边可有的是地方坐。您干嘛非坐我对面?青天白日的,这影响可不好。
”
白长山的年纪比柳建家只大不小,姑且能算柳玉的叔叔,在一个小丫头面前,他自然是拿出了长辈人的姿态:“小姑娘家怎么是个碎嘴子?让你好好的坐着,我不害你。”
柳玉从来就不是被吓大的,对方坚持,她也就坐下来,俩眼睛盯着白长山,说道:“我敬您是王昌平的叔叔辈,您找我必然是有话说,可我脾气不好,也不爱坏话。”
倘若,对方要得寸进尺的话,柳玉有的是手段应付。
而这时白长山的包子也来了,热气弥漫开来,他道:“那就开门见山,王家人不同意,你小姑娘家家的,何必苦缠着平哥儿不放?”
这下柳玉明白了。
白长山乃是王四海的说客,目的就是撵她走,不要纠缠王昌平。
她冷哼了一声,吩咐老板拿几张油饼,也开了口:“您这话说的可笑,怎么成了我缠着王昌平。王家人不喜欢我,我就做什么都是错的?”
白长山没想到柳玉的态度这样强硬,便沉呤着道:“这王家人都不同意,你和平哥儿在一块,只能是互相耽误。”
柳玉却答道:“什么耽误不耽误的,他要是因为王家人反对,而放弃我,那就说明我错看了人。”
刚认识王昌平那会儿,柳玉对他一概不知,在她眼里,王昌平不过是个黑里俏,
除了能干活踏实外,对自己也上心。从没想过王昌平的身家如何,出声怎样。
怎么一进城,王四海和方月莲却看她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还嫌弃起柳玉的出生门户!往上数三代,谁家不是汗珠子往地上摔八瓣,地里刨食的农户?
话不投机半句多,柳玉是真心觉得烦透了,下了逐客令:“您要当说客,还是省省心吧。我和王昌平不可能因为你的几句话就分开。”
而白长山没和柳玉打过交道,不知对方为人,只听了王四海一面之言,又见着柳玉态度强硬,咄咄逼人,就认定柳玉是个也有用心的姑娘,觉得王昌平出身好,才死抓着不放。
并且觉得王昌平被柳玉的一副好皮囊,迷的七荤八素,连心窍都给遮了,家里人说的一概不管,非得和她在一块!
自己作为从小看着王昌平长大的白叔叔,务必要再劝一劝:“你不要图平哥儿家世好,跟他好有城里户口,就能一辈子吃穿不愁了。人只有靠自己用双手去劳动这一条路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