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雪瑞丰图,乃是左右合在一块,才称做完整一联。
柳玉手上的这卷,与郑老家中的那副,虽说是出自同人之手,可却又稍显不同——只见一只红腹金背的锦鸡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昂首阔步,身后一株柿树,几个红柿披霜挂雪,却越发让人垂涎欲滴。
与郑老家中那幅不同的是,柳玉手上的这卷雪瑞丰图,锦鸡是在雪地上昂首阔步的以做巡视,而郑老家中的那幅,锦鸡则蹲在柿枝头迎风起舞。
白长山跟着郑老的年月久了,也长了点见识,不消多看,便知柳玉手上的雪瑞丰图乃是真迹。
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
白长山正愁上哪去找另一幅不知下落的雪瑞丰图,柳玉却拿了出来!他脸上露出大喜之色,心中更是一阵阵的高兴。
他立刻向柳玉说道:“你这画是从哪来的?开个价吧,要粮票还是要钱,多少钱我也肯出!”
柳玉没好意思承认自己就是那个投机倒把,用白面换古董的人,只笑了一笑:“白叔,这怎么来的……跟您实话说吧,这是我在旧货市场几十块钱上淘的。兴许那是投机倒把的人,出手在市场上,我一喜欢就给买了回去。”
白长山此时开心的像个孩子,语气之中也带了几分欢喜:“真是无
巧不成书,我还以为,得花个十年八年的才能把这幅画给找回来呢!对了,小柳啊,你还没开价呢!”
对方,显然是迫不及待地想得到这幅画。
柳玉笑笑,没给出价码来。
白长山有些着急,好容易把这幅画的下落给找出来了,可是主家却不声不响的,难不成是想抬高价钱?
他伸出一根指头,柳玉面前比划了一下:“小柳我出一百块,你看行不行?”
柳玉没说话,只是笑。
白长山心想,一百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看对方那个态度,多半是自己的价码开低了,人家未必没见过那一百块钱。
于是白长山伸了三根手指头,皱了眉:“那三百块怎么样?”
柳玉摇了摇头,依然没说话。
这下该白长山犯嘀咕,三百块钱不少了,够寻常人家吃一年了,怎么对方还是看不上?
莫了,咬咬牙,白长山伸了五根指头,算是豁出去了:“小柳啊,五百块钱怎么样?”
没有郑老就没有现在的自己,白长山是真下血本了,几乎动了多年以来积攒的退休金。
可柳玉还是把头一摇,不过,这次她开口说话了:“我不要白叔的钱,这东西我买的时候也不过几十块,你何必一百两百的往外开价。我那也不是个嗜古的,倒不如把东西送给值得
的人。家里的老人,身上有大义啊。”
一句值得,便断定了郑老这十多年来的小心翼翼是有意义的。
从某种层面说,可以这样说,柳玉比白长山还要理解郑老的嗜古。因为她理解郑老的所作所为。
白长山对柳玉彻底改观了,难怪平哥儿会对她死心塌地,爱的无可救药,这个姑娘,简直在闪闪的发着光!
而柳玉又笑了笑:“白叔,你刚刚是不是觉得我见钱眼开呀?”她一面说着,一面将画卷交到了白长山的手上:“带回去吧。不必跑一趟清河县了。”
白长山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的确觉得柳玉刚才准备狮子大开口讹他一笔,低头看着手里的画。
他心中顿时生出一个想法:“小柳,你跟我走一趟吧,我带你去见个人。”
柳玉笑问:“见谁呀?”
白长山脸上的长疤动了起来:“见我家的那位老人。”
柳玉心中早就生出了向往之意,她当然想见见那位老人,一听白长山这么说,立刻就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