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并不敢收:“这,太贵重了……”
陈表姐挑着眉毛:“我知道,在你们这儿,
金子不值钱,值钱的是粮票,可我一个港农,哪里来的粮票?你们小两口结婚我也没送什么礼,你收下就算补上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好不收,改日她想方设法的还回去也就是了,柳玉也就没再推脱。
她见陈表姐在前头吃了许多的饭菜,便给对方倒了一杯热腾腾的绿茶:“我应该叫您一声姨妈,做小辈的给您现敬一杯茶。”
陈表姐很爽快,当下接了过去:“我这做长辈的也该喝你这一杯茶,可惜我那外甥不在,要不然就能喝到你们俩的茶。”
柳玉敬完茶,就该说正事了,她想知道女学生死因的蹊跷,陈表姐是否知情。
毕竟,她作为王昌平的姨妈,女学生的娘家人,女学生病死的那段时间,她又正好在省城,说不定真的会知道一点内情。
“陈姨,王昌平的妈走的早,你说,她要是能瞧见我们俩给她敬茶那也得多开心啊。”
柳玉忽然提起了女学生。
陈表姐也就随之想起了那个苦命的堂妹妹。
她家的那个堂妹从小念书念的就好,长得也白净,说话软声软气,娇滴滴,香喷喷,那么好看的一个小姑娘,就嫁给嫁给王四海,那么一个晚上不洗脚,
睡觉放臭屁的大老粗!
她当时是头一个跳出来反对这门亲事的人。
可形势一天比一天坏,王四海好歹有个身份,有点实权,至少能护住堂妹,嫁也嫁了,小外甥生出来了,没什么好说的。
假如能这样一直平淡下去,也就算了。
他们一家子成了港农,等再有联系,她想方设法的回来时,堂妹已经得了病,还是治不好的绝症,病得一塌糊涂,外甥才比豆芽菜高不了多少。
陈表姐在省城没呆几天就得走,可随之而来的就是堂妹入土,王四海火速和家里的小保姆结了婚,外甥在家里呆了几年,按照政策下乡当知青去。
陈表姐气都快气死了,可又没有办法,插又插不上手,只能做个局外人——她是港农,回来一次,已经算找尽了关系。
如今过了五六载,豆芽菜似的外甥长成了大人,取妻成了家,她也能接长不短的坐着飞机回来。
堂妹泉下有知的话,恐怕也会觉得欣慰。
不过一直有个疑虑在她的心中,她当初回来,瞧了堂妹一眼,虽说是得了绝症,可用最好的药,最高明的大夫拖着,怎么着也能再活个三年四载的?
可是她回去不到几个月,这边就来了丧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