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死。
桂花摘满了大半篮,李越泊一手拿花一手抱人往山下走。叶跃手揽着他脖颈,腿缠着他腰,仍旧是那个交颈鸳鸯一样的相抱姿势。
“李越泊。”叶跃喊了一声。
“嗯,我在。”李越泊答应。
“李越泊。”叶跃再喊。
“嗯,我在。”李越泊再答应。
山林随着李越泊的行进在往后慢慢退去,来时一路清风,归时一路花香。
叶跃把李越泊的衣服掀了起来,人又钻进了李越泊衣服底下,这次没有把头从李越泊衣服领口伸出来,整个人被衣服笼着埋在李越泊怀里,头是侧着的,一半脸紧贴着李越泊的胸膛,一半脸感受着带着李越泊体温的李越泊的衣服。
整个世界都是李越泊的气息。
“李越泊。”叶跃在衣服底下小小声喊。
“嗯,我在。”李越泊抱着人边走边答应,他把装花的篮子放到了抱人的那只手,腾出来一只空手,轻轻地慢慢地一下一下顺着叶跃的背。
林间有风,李越泊担心风吹到他,所以一边轻拍着他一边又给他拉了拉衣服下摆。
他知道叶跃这是在整理情绪,如果最终要告别,他知道叶跃希望能好好告别,奶曾经说过,如果哪天她走了就是去找爷去了,要为她高兴。
李越泊知道叶跃听进去了的,因为叶跃总是很听他们的话。
所以这会儿他在努力整理情绪,李越泊心下酸涩又有点微甜,曾经的叶跃都是独自一人躲起来整理情绪,现在学会了依靠他。
秋日的衣衫稍厚,近乎完美地隔绝了外面的阳光,叶跃躲在衣服底下睁着眼,手绕到李越泊背后扣抓着他的肩胛骨。
腿缠得也很紧。
像溺水者死抓着浮木。
叶跃不觉得自己像溺水者,他觉得自己像坏掉的电视机显露的雪花屏幕里的一片雪花,或者说马赛克,李越泊衣衫摩擦的沙沙声在他耳畔响起,像伴随雪花屏幕一起出现的哗哗杂音,但李越泊健康有力的心跳声也在他的耳畔,咚、咚,像坏掉的电视机正在被人拿手拍。
通常显示雪花屏幕的电视机拍几下就好,所以叶跃也在逐渐地好。
他蹭了蹭李越泊的胸膛,温热贴脸,叶跃闭上眼又小小声喊了一声。
“李越泊。”
“嗯,我在。”
·
回家路上江星年打来了电话。
李越泊在开车,所以是叶跃接的,开的公放,两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江星年在电话里说阿梨的检查结果出来了,除了体内有alpha信息素,其余一切正常。说检查是找了借口让顾问组的动物专家查的,应该没问题。
信息素是他自己抽了点阿梨的血私下分析的,已经把数据传给了赵明涵,需要等他那边的回复。
李越泊沉吟了一下,又问他有没有查查镇子里别的猫,尤其是母猫。
江星年说没有。
李越泊便让他再查查。李越泊是个尊重人的人,江星年已经逐渐是伙伴,李越泊也在逐渐交付信任——他在电话里跟江星年说了篮花的事。
“篮花的早产不太正常,”李越泊说,“或许它的早产跟阿梨身上带信息素有关系。”
爱植物的江星年对动物也是善意满满,当即在电话那头承诺会好好查。
李越泊又问起了宗杨林。
这是江星年擅长的领域,但李越泊要他研究的是他未曾考虑过的植物和信息素的关系,因此这需要他和赵明涵商量着来,时间太紧,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开会碰头,所以目前暂无进展。
李越泊说了句那就等他们消息,叶跃帮忙挂了电话。
电话刚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