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跃和李越泊去看了阿松的弟弟。
没有太特别的原因, 他们也没想从一个孩子身上探寻什么。只是单纯地知道一个家庭只有一个孩子留下时,自然地想这么做。尤其是叶跃,天地间只有一人的日子他太清楚, 而这个孩子经历地还是从有到无的过程, 所以要去看看。
按照行政区域划分, 阿松一家不是藏冬镇的人,但他们那个小村子跟南溪村就隔着一块水田,来来往往的,地缘上大家就没分那么细了。
大火是怎么发生的, 警方和李越泊都还在查。暴雨消融了火,也消解了现场痕迹,他们和阿松一家又基本没有联系,查起来很是无厘头, 需要时间。
李越泊身上的伤好起来很快, 得益于此,叶跃也正快快地从那场大火引发的战栗中走出,只要李越泊还好好地在他伸手就能够得着的地方, 他就有无限的底气。
难受的是李越泊。他在火海中认错了人, 彻底经历了一番失去的痛, 整个人还处在劫后余生的惊惶中, 晚上睡觉总是睡着睡着就会惊醒, 要确认一番才会继续睡,白日里工作都挪到了家里, 实在需要外出则一定会带上叶跃, 火场惊魂还未过去, 叶跃暂时不得离开李越泊的视线。
叶跃没觉得有什么,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时每分每秒他跟李越泊腻在一起都可以。
他和李越泊, 十八年里住在藏冬镇街头的叶家小院里,二层的中式小别墅,院门推开是参天的桉树,从侧边连廊进屋,在玄关处换鞋,白日里就穿着拖鞋踢踢踏踏在屋内走来走去,晚上就轻声,脚踩上木栏杆和墙之间的楼梯时猫一样,生怕吵到了奶。
“我抱你。”“我来。”“不怕。”“我在。”“我回来了。”“我想你。”“再吃一口。”“该睡觉了。”“我想亲你。”“让我抱一会儿。”“早,跃跃。”……
十八年里李越泊这些碎钻般晶亮的话充斥了他生活的所有间隙,所以真的没什么,再怎么腻歪都可以,他早习惯了李越泊充满他的生活。
时间悄悄地,已经初步进入深秋,农田也开始进入休整期,农作物都没了,田里只有汪汪的水。台风天还留有一点尾巴,今日是个阴天,所以农田里水面倒映着的就是个灰色的天。李越泊背着叶跃跨过了一道田埂缺口,交叠的身影在农田水面一闪而过。
叶跃脚上的伤还未好,李越泊前胸处的伤也需要再养养,所以李越泊背着他走。走过这条田埂,他们就到阿松家所在的小村了。
深秋没人来种地,田野里静悄悄的,只有李越泊沉稳的脚步声。叶跃继续了自己三餐定时、早睡早起的作息,最近他和李越泊都起得很早,所以眼下去阿松家的时间也还很早。
把头放在李越泊肩上,眼睛转着咕噜噜四下望了望,叶跃发现了一株刺梨。黄澄澄的果子坠在枝叶间,给灰天里添了一抹亮色。应该是野生的,只是奇怪,结了满树都没人摘。
叶跃心下有点痒痒。
“李越泊。”叶跃在李越泊背上喊。
“嗯?”李越泊微微偏了偏头。
“你累不累?”叶跃问。
“不累。”回答间像是要证明自己似的,李越泊又把叶跃往背上提了提。
“你看那里有株刺梨,”叶跃伸手指了指,“你真不累吗?”
李越泊笑了一声,笑声苏苏的,顺着叶跃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有点累。”
回答间他微微偏头,轻咬了一口叶跃指方向的手指。叶跃故意娇气地“嘶”了一声,李越泊又安抚地亲了亲刚被咬过的手指。
脚上的伤光是站着是没有问题的,元二叔再次检查时只叮嘱了尽量少走动。李越泊把叶跃从背上放下来,刺梨长得不高,大概到叶跃腰腹的位置,伸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