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来是这么打算的, 但是第二天,李越泊分化了。
分化得相当突然又寂寂无声。
怎么发现的呢?
是早上刷完牙后惯常拥在一起进行绵长的早安吻时感受到的,非常非常强烈地感受到的。
如何形容这种强烈感受呢?
就好比早上煮了玉米棒当早餐, 原本是打算在家慢吞吞地啃的, 可一看时间,哎呀,要迟到了,于是随手拿了个食品袋,把玉米棒放进袋子里拎着就急忙忙跑出门。出门上了地铁,一手抓着车厢吊环,一手拎着装玉米棒的小袋垂放在大腿一侧。
早高峰挤得要死,车厢里人贴人,煮熟的玉米棒装在食品袋里,还有煮过的余温, 身旁的人挤过来, 食品袋里的玉米棒被车厢里的人流挤着贴在大腿一侧, 温热,硬挺。
地铁到了一个站, 车门打开, 车厢中的人像罐头中的沙丁鱼一样艰难地蠕动着要下车, 蠕动带着车厢中剩下的人群涌动,食品袋里的玉米棒又在人群汇涌之下,贴在大腿一侧细微地滚动。
就是这种隐秘但直观又强烈的感受。
今早没有太阳,但有风,清晨微风卷着桉树黄叶飘落在洗浴室窗台上, 似乎跟以往的秋日清晨并没有什么两样。但是不一样的, 今早的落叶落上窗台之前先在窗玻璃上撞了一下, 所以落上窗台时今早这落叶便有了点微小的颤动。
跟叶跃今早收到的这个早安吻一样,颤栗。
叶跃久违的脸红,耳垂高烧,黑长睫毛乌鸦敛翅一般垂盖,暂时不跟李越泊对视。
李越泊显然很高兴,抱着人一个劲儿笑,笑声里满是欢乐,像秋日里看见满园黄澄澄果子的快乐果农,即将准备大丰收。
“不许再笑。”叶跃伸手捂住李越泊的嘴,眼睛瞪了起来,脸和耳垂仍旧高烧着,因为李越泊烦得很,一点没有不好意思,笑了半天还紧抱着他不放,那强烈的感受至今还在,烦人。叶跃又瞪了他一眼。
李越泊眼睛里都是止不住的笑意,坏心眼抱着叶跃又贴了贴,叶跃蒸汽火车头一样脑袋都冒了股热气。
“李越泊!”连名带姓的一声喊,边喊,叶跃又边提起了脚踩了李越泊一脚。
李越泊还要不要脸了?
李越泊显然是不要脸的,他还在笑,边笑边拱了拱被叶跃踩住的脚,又低了头去亲人,亲眼角亲眉梢亲叶跃高烧的耳垂和脸颊。脑子里无端想起了学生时语文书上某篇要全文背诵的课文的开头——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注1)
就是春天。
“你不要笑了,”叶跃歪着头躲开李越泊的亲吻,“你这个怎么办?”
他可还没有分化。
“哪个?”李越泊明知故问。
叶跃再踩了他一脚,又伸手扯他的脸,李越泊真的不要脸了。
“不要闹,”叶跃说,扯完又捧着李越泊的脸,语气很是担心,“怎么会突然分化。”
分化是十九岁的事,可李越泊才十八岁多,并没有到十九岁。而且分化期一周,分化成功花费时间越短的Alpha资质越高,李越泊这基本等于秒分化成功了,资质是何等逆天,可换个角度也说明他体内的病毒是有多凶残。叶跃越想越皱眉。
“可能是新的演进?”李越泊回答,语气毫不在意,“别担心,我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当然,如果跃跃现在愿意帮帮我,”李越泊嘴角扬了起来,眼睛里都是大黑熊见到蜂蜜那样晶亮亮的光,“我会感觉更好。”
叶跃瞪眼:“我怎么帮,我都没有分化。”
李越泊轻笑,并不回答,只侧头亲了亲他捧着自己脸的手,亲了掌心又亲了指尖,亲完一只手又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