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人已乘黄鹤去,新客横吹御凤来。
长歌有尽归沧海,仙子欲谪待玉台。
秋来万华不值赏,更笑人间千紫惨。
青阳一舞风华尽,平生余事以何忧?”
燕紫秦平生不饮酒,按他的话说,谋士无时无刻都必须保持最佳的理智状态。但在此时此景此城此地,他长有一醉方休的念头。
也许,这就是酒逢知己千杯少。
少许,漫天桂花缓缓而落,一舞尽了,名枪收;满台荼蘼。
兰阳立枪驻目西北,一双桃花目半因酒醉半因郁结,微红。
燕紫秦知道他心中所想,也为他叹惋,便举杯:“兰兄,浊世佳公子,脱了朝堂上的尘垢污秽,也未必不是一幸事。”
兰阳放下枪,对举玉杯,微微一笑,仰首一饮而尽:“只可惜这三十年苦读研习的韬略之术。”
“君之所学,紫秦亦是仰慕。”燕紫秦叹道。望北都、顾东海,又叹道:“神武陛下也曾力图中兴,三十年间励精图治,褪前百年之颓,勉强造出了这安平之世。只是不知道为何最近三年昏招迭出。先是支出云帅,后是打压旧臣。以致上昏下瞒,到处民怨四起。”
“以前文有忠毅公,武有云帅;内外无忧。十年前忠毅公病故,神武帝哀而成疾,才致日渐昏聩,尔后列位旧亲王一一离世。新老交替、青黄未接,更是加重了帝国内政的病情。”
“神武帝虽与云帅亲近,但忠毅公病故,权力失衡;对于功高位极的云帅难免会心生顾忌。才多次支云帅别京。”燕紫秦道。
“一人当千、十人倾城、百人敌国。圣祖凤徴予凌氏捭阖天下的评语世人皆知,而今云帅更是数代凌氏家主之中的翘楚,武名声望之隆较之初代凌烟圣王凌-锋也不逊色多少。如此人物、如此家族,怎能不让帝主忌惮呢?”兰阳叹道,他在帝京仕宦时,和凌氏有所交集,深知这一族人比起传言实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燕紫秦颔首,引以为然。
兰阳自饮了一杯,沉淀了一片心中乱绪,想到挚友此时匆匆来相顾,又是一声叹息:“听闻新任的圣战王行事锋锐,如虎出山林。紫秦此去相随东征泰坦石巨人一族,要多加小心才是。”
燕紫秦闻言淡淡一笑,“兰兄多虑了。君左王看似刚烈霸道,实则精敏至微,行事自有法度。年轻这一代武将中,大概只有如今风头正劲的龙舞将军可以共提。其他名流都相去甚远。说句大不道的话,纵使当今三位被称之人中龙凤的皇子,在我看来与君左王都有所不如。”
“如此,兰阳便安心了。”
“兰兄之才本不下去于我,若能与我共同辅佐圣战王,将来必能一展宏图,可惜了·····”燕紫秦看着至交,又是惋惜,忽的目光坚毅,道:“待此次东征大胜而归,紫秦必当请王爷为兄长在神武帝前求情,让兄长再度出仕。”
“谢了。”兰阳八叉合手,躬身感激。
“你我至交,不必如此。”燕紫秦扶着兰阳道。
“无以相谢,我敬君一杯。”兰阳斟满一杯,“祝君旗开得胜。”说罢,一饮而尽。
“承君吉言。”燕紫秦举杯道。
余下,二人话故谈今,言风咏月。筹光交错,时而兰阳枪舞、燕紫秦诗琴相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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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饮到半酣处,竟已是黄昏时分。
青阳台东面,一名青年兵士的身影由远而近,最后停在台下二十步外。
日头渐垂向西,天色绚燃将晚。
燕紫秦远看来人,脸上是几分敬重。心中原也知道到了归营时分,军中必然会潜人来接。
却不知,竟然是他。
兰阳循着好友的目光看去,只见那个青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