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功夫,油纸搬好,菜也摆上桌。
庄德庆叫两小娃去洗手,就朝他们四人道:“爹娘,侄女侄女婿,吃饭哩。”
说完,他转身回厨房开始打几人的饭。
刚才他都瞅着啦,内心老愧疚了,要不是正烧着菜,他都想撒开腿跑去搬几趟油纸,也不用二老费力气。
还连瘸腿的侄女婿都去帮忙,那遭罪呀!
而且自从知道二老去了地里忙活,他的良心就更遭受谴责,说啥子也不能听自家婆娘的话,什么趁天气好把窖子里的白菜拿上来晒成菜干。
妖秀,那都是整幺蛾子!
不过当他打开锅盖时却在没心思想下去,大脑一片空白,干巴巴的看着锅里头。
嘴巴张得老大,久久都没合上,余光时不时的瞥一眼走过来要洗手的褚南玹,他艰难的咽了下口水,立马将铁锅盖回去。
褚南玹看着他蹩脚的动作,眉宇间拧成一条绳,深邃的目光往锅里看一眼,心里有个不好的声音响起。
“怎么了?”
庄德庆立马用身子挡住铁锅,不知道为什么侄女婿往他身上这么一看怪渗人的,仿佛能透过他看到饭锅里烧焦的饭。
他摇头,憨笑道:“没啥,你出去坐着等饭吃就成。”
褚南玹:……
他
的目光盯一眼饭锅,没说话直走出去。
等他离开,庄德庆立马松了口气。
褚南玹烧的一锅饭,外面都烧焦啦,但好在烧的米饭得多,芯里的还能吃,勉强够他们这屋子人吃。
可越是这样,他心里越是在滴血啊。
煮了一大锅子的饭,本该一人三碗都中,可见浪费了多少精细的米啊。
这都是钱……
不过庄德庆在想,这件事不能让他娘发现咯,不然他娘的心比他更滴血。
但,纸是包不住火的。
李语琴看着他慢吞吞打饭的动作,嫌弃的瞅一眼就走去厨房,“干啥子哩?打个饭都慢条斯理滴,别整文人那套。”
咋们是粗人啊。
只是吃个饭,怎样打还不是往碗里打,还得捏着兰花指不成?
而且又不是整给谁吃的,都是自家人吃的,要啥的别致?
她数落的话还没说完,在看到锅里头烧焦的米饭,忽然觉得整个脑瓜子都不好使了,这、这是大儿你做的?
庄德庆没吭声,只是目光往坐在屋里头坐得笔直的褚南玹身上扫了一眼。
李语琴立马知晓了他的意思,这会儿她已经顾不上要感动还是数落了,就这会儿功夫,她心滴的血都溢出来了。
对的,全都写在脸上。
庄静初洗个手
的功夫,发现他们不对劲,才知道原来是饭烧焦了,还烧焦了不少,难怪她奶的表情这么精彩。
就她,此时的心情也很是复杂。
搁在以前,褚南玹要能下厨给她做一餐吃的,甭管味道如何,她都会十分给脸的捧场,但眼下不一样了啊。
经历这么多事,又加上家里这么穷。
家里大小添置的东西,都是她进山再去赶集好不容易用钱换回来的,就这精米一斤都花去百文钱,贵!
但事情已经发生,她也不想追究什么。
只不过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去他妈以前的泡沫浪漫幻想,就算以后家里富裕咯,也不能再让褚南玹下厨!
坚决不!
不止是她一个人这样想的,李语琴庄德庆,乃至后头知道的庄怀仁都是跟她一个心思。
以后宁愿少吃,不吃,也不能让孙女婿(侄女婿)下厨哩。
几人坐在饭桌上,目光时不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