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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何、万二人狗咬狗,陈崇州乐见其成。
他已经向周源借了三亿,随时可以填上华尔账户的窟窿,全身而退。
他之所以按兵不动,既要请君入瓮,也要踩着何鹏坤做垫脚石,进驻富诚。
场面越混乱,复杂,他越是乘东风,坐收渔利。
第二天早晨,天没亮,沈桢被送进特护病房。
接班的副主治拿不准局面,紧急请回外出开会的邹世荣。
他风风火火赶到医院,护士站早已乱成一团,负责2床的年轻护士吓得仓皇无措,“孕妇突然腹部绞痛,并且尿液带血。”
邹世荣心头一颤,果真怕什么,来什么。
他强作镇定,“1床今天是哪位家属陪护?”
护士递出沈桢的用药记档,“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下属称呼他陈厅。”
邹世荣有耳闻,陈家地位最显赫,掌有实权的是三爷陈翎,两袖清风,在省里可谓颇受器重。
“有女人出现吗。”
护士很笃定,“没有。”
那天,倪影胁迫他,倘若不配合,后果是前途尽毁妻离子散,可陈崇州的手段,保不齐比她更残忍。
毕竟,男人出手,一向毒辣过女人。
倪影再猖狂,无非倚仗陈家二爷才敢兴风作浪,陈崇州却不同,他本身有道行,动用陈家的势力也名正言顺。
邹世荣深谙,骑虎难下。
这二位,梁子结大发了,顶得很。
他哪方都招惹不起,与其站队,不如在中间,双面平衡。
“通知陈主任了吗?”
护士摇头,“您叮嘱过,2床任何问题先请示您。”
邹世荣嗯了声,“先确认一下情况。”
特护病房外,伫立着一名高个子的男人,平静凝视沈桢,一时分不清,他的意图。
邹世荣站在他背后,“您认识孕妇?”男人闻言,侧过身,所问非所答,“你是她的主治。”
陈翎没穿制服,气魄却浑然天成,骨子里的风度凛冽逼人。
邹世荣立刻意识到他的身份,“陈厅。”
陈翎点头,“她多大。”
“两个多月。”
“我问年纪。”
邹世荣回忆了一秒,“二十四岁。”
陈翎没说话,走几步,又停下,“用最好的药。”
“陈主任介绍的,医院肯定特殊关照,这点陈厅放心。”
邹世荣检查完输液瓶和药丸,迈入隔壁的消毒室,压低声问护士,“谁动过2床的药。”
护士茫然,“没动过,您开的药单,直接给药房了。”
“剂量不对。”邹世荣面色微微发白,“马上准备保胎针,加三针。”
“三针?”护士大惊失色,“即使保住,万一生出先天疾病的胎儿...”
他也恼了,“不然呢!陈主任什么性子,孩子在我手中出意外,我交待得了吗?宁可冒险,也必须保。”
邹世荣进病房,沈桢躺在床上,没有一丁点血色,嘴唇也青紫,死死地抓着床单,抓出一条条褶痕。
“邹院长,陈教授呢...”
“助理在联系他。”邹世荣戴上一次性手套,往注射器里灌药,“你什么感觉。”
“坠疼。”
他抬手示意,护士褪下沈桢的裤子,少量血迹。
她体质弱,孕期断断续续出血,要流,早流了。住院后症状明显缓解,这次,是外因所致。
有人趁他不在科室,借他的地盘,动手脚了。
邹世荣调整灯光角度,俯视她,“深呼吸。”
沈桢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