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了维持着笑容,“那你的意思呢?”
“再等一等。”
她不依不饶,“等多久。”
陈崇州面无表情同她对视,“我无法承诺你时间。姻缘,生子,离婚,包括死亡,不是必须按部就班受制于约定。”
“你有一万个借口,消耗彼此,对吗?”何时了托下巴,“你一直在耍我,耍何家,你根本没打算联姻。踩着何家的势力人脉,达成你的商业目的,你会干脆抽身。”
男人擦拭着墨蓝色的表盘,未回应。
“不过,我也耍你了,关于我的一个真相,你猜得很正确。”
陈崇州语调寡淡,“你喜欢男人。”
何时了面带得意,“感情中,出奇制胜不失为拿下一个猎物的手段,削弱你的戒备,我理所应当成功了。”
他支着额头,同样带笑,“你认为蒙混过关了吗。”
“你确实质疑过我,最终还不是落在我手中吗?你喜欢赌,一分的胜算,你也敢下注,可惜,你已经甩不掉我了。”她匍匐在办公桌,自下而上仰视他,“我唯一的把柄是假的,你没有砝码压制我。而那位跳舞的白小姐,是我雇佣迷惑你的演员。”
陈崇州面容平静,没有皲裂出一丝波澜,“我说过,你很懂审时度势,伺机而动。”
何时了眉梢轻挑,“比你的旧爱呢?”
“哪个。”
她使眼色,示意门外。
“比倪影厉害。”
她好奇,“比沈桢呢?”
陈崇州莫名发笑,“其实我不太了解她。”
“你会爱上一个不了解的女人,陈二公子很大胆啊。”
他心不在焉叩击着桌角的笔筒,“情感的最迷人之处,是喜怒莫测,了解得太透彻,爱意会锐减。”
“受教了。”何时了鼓掌,“荒唐也好,情真意切也罢,我有必要提醒你,婚礼仪式请准时出席,我这人,最擅长鱼死网破。”
陈崇州笑了一声,“是吗。”
她附耳,“富诚70%的资产在瑞士银行,户名是一个英文名字,你是不是也蒙在鼓里?我姐姐费尽心机摸清了陈家的底细,你是我的丈夫,我们夫妻共存亡,即使富诚倒了,只要我姐姐不倒,这笔巨款永远安然无恙,假如你是另一个女人的丈夫,那么这笔巨款,会引导清廉正义的陈翎,一步步把富诚推向明面。”
陈崇州照样无动于衷,“转移资产到海外,购置房产,开设跨境企业,有问题吗?”
“当然没有,关键陈政转出的资产并非用于这些,他在境外没有公司。”何时了哂笑,“商人嘛,有几个完全干净的,就看谁倒霉。被陈翎盯上,富诚可要遭殃了。”
说完,她扬长而去。
陈崇州眼神定格在那扇晃动的门扉,良久,起身离开。
走廊的空气弥漫着薄荷兰花味,是倪影最喜欢的一款女士香烟。
他驻足,望向天窗的方向。
女人长发乌黑,如瀑布垂下,红唇咬着烟蒂,斜目睥睨他,“你城府这么深,也有被算计的一天。”
陈崇州单手插兜,不言不语往电梯走。
倪影跟上,“她情史简单,这点没骗你,姓白的是她的障眼法,钓你上钩。”
他偏头,“你早知情。”
她莞尔,“你忘了吗?我混演艺圈的,话剧,舞蹈,瞒不了我。”她踮起脚,攀附他肩膀,“是你豪掷万金,一手捧红我,博我一笑的。”
陈崇州注视她,手一搪,倪影任由这股力道撞击得后退。
她直视他背影,“谈一笔交易吗?”
“我和你没什么可谈。”
倪影不紧不慢转动着打火机,“陈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