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人愿意自个的事情被人横加干涉,更何况还是萧衍这位安国公府矜贵的世子。
他自小自个拿主意惯了,他若是想要什么,自会想法子弄来,若是不想要什么,亦不会委曲求全地勉强接下。
再说了,他被亲舅舅忌惮多年,二十有二,文不能入仕抚民生,武不能参军报家国,跟个游魂于世差别也不大。
他怎么可能在家宅之事上甘愿被人摆布?
文帝见萧则萧衍两父子皆俯着眼,目光都不曾扫一下对面宸王处,冲着郑婕妤道:“你这意思是,你要替你郑家郎君说媒了?”
李惜玥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她垂着眼,握锦扇的手指暗暗用力,极怕郑婕妤要在文帝跟前替她与郑氏郎君说媒。
郑家的跋扈专横她不是没听过,六皇子的门客曾行经郑家府门,郑家的家僮直将那门客从马上拽坠地,又是殴打,又是辱骂他竟敢经郑家门而不下马,文帝得知后,非但没有责罚郑家,还责怪六皇子的人目中无人,欺凌郑父。
皇子的境地尚且如此,她要是嫁去郑家,受委屈后,岂不是更可怕。
好在郑婕妤笑道:“圣上说的哪儿的话,妾娘家的侄儿们多是黄口小儿,唯一够年纪的,不还在凉州历练着呢么,并无合适的人选。”
文帝:“那你这意思?”
郑婕妤看向萧衍,唇勾着轻笑,“圣上,您觉得萧世子如何?”
被文帝与郑婕妤一唱一和这么一逼,萧衍怒火中烧,手中一用力,玉珏便被捏碎了一角。
但他面上并无表情,不等文帝回答,立即说道:“舅舅有所不知,我往前四处游玩,曾在江南结识过一位女子,相处良久,很是喜爱,后来我回长安,可说来惭愧,至今也尚未断了念想,就想着,就想着……”
这是不惜自污,说自己还有一笔风流债在外,不等他说完,萧则便怒声打断道:“混账!你怎能如此不洁身自好?”
萧衍摸了摸鼻尖,当众顶嘴道:“谁还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
“你、你、你……哎!”萧则被气得脖子痛红,袖子一甩,长长叹气,“还是你阿娘离去太早,没人管得住你。”
一听这话,郑婕妤本是笑盈盈的脸上骤然一僵。
安国公这时将嘉城长公主特意提出来,是人都听得出来其中的敲打之意。
嘉城长公主都管不了的萧世子,谁要去管,那就是越俎代庖。更何况比起那位得先帝大赞的长公主,她一个小小的婕妤罢了,手还是莫伸太长。
文帝将掌珠“砰”一下往桌案上一撂,道:“朕竟不知衍儿还有如此风流的一面。”
众人心知肚明,文帝这一举动便是怒了。
但只要不是现在就当着宸王府人的面给他赐婚,萧衍根本不在乎他舅舅此刻的怒气,毕竟他明白,纵然当下文帝因他所作所为不满,但事后一定会想通,总归他越混蛋,他舅舅越是放心。
萧衍再度拿起酒盏,一饮而尽,喉结滑动,面露风流色,道:“有些滋味,不尝,便不知其中好。”
敢在人前如此言,文帝明白,这个外甥这就是不想当下订婚的意思了。
他挥了挥手,话题一转,朝婕妤道:“郑小将军也是时候回京了。”
游船事毕后,李莳在岸上接上安和县主,又邀请萧衍一并去跑马场跑马。
宸王妃附在宸王耳边,悄声道:“王爷看,圣上真要惜玥嫁给郑家郎君么?”
宸王笑着摇了摇头,“莫想过多,本王手中有兵,郑郎也有,岂能联合?”
“那萧世子……”
宸王叹道:“是个能人。但怕是惜玥无这个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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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衍沉着一张脸,与李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