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白白耽误她数月之久,当下竟还好意思对她明知故问。
埋怨过后,她旋即又想,会不会是萧衍知她不识人,想朝她引荐,便轻柔地诚恳问道:“这位殿下是……?”
没人答。
萧衍目光幽静地看着她。
时间流逝,沈蓁蓁面上的浅笑渐渐僵硬,眼巴巴等着萧衍介绍的表情开始崩塌,娇艳面上的血色慢慢褪下,她眼睁睁看着萧衍面无表情地与她四目相对,心中的期待逐步变成怒火,直想烧掉这个又在耍她、将她置于尴尬之地的郎君。
气氛再度凝滞中,谢穆淡淡开口道:“蓁蓁,这是六殿下。”
蓁蓁。
外人跟前还叫得这么亲昵。
萧衍冷目再扫视上谢三郎,见他清冷眸中分明对沈蓁蓁有别样温柔,本也不好看的脸色变更差。
谷风送爽,簌簌花落,西宫门口的木丹花香味清香馥郁,绕上少女郎君们周身。
沈蓁蓁在扑鼻花香中被谢穆及时解了围后,心底涌上一股莫名其妙的勇气,鼓励她去接近这位六皇子。萧衍不介绍她与郎君相识,她就偏要让这个郎君与她沈蓁蓁挂上钩,被反复提及。当然,最好的结果是能顺利嫁给他,往后也好教萧衍规规矩矩称呼她为“六皇妃”甚至“某王妃”。
于是,抱着这个目的,在接下来李灵与李莳的谈话间,她得知此三人是要去跑马后,沈蓁蓁笑眯眯地问她是否也能同行。
萧衍无情地戳她的痛处:“你还会骑马?”
沈蓁蓁在一切需要体力的活动上都无甚天赋,但这不妨碍她当下肯去学。她往前也不知道,人真正到逢绝境时,潜力会是无限的。
比起一劳永逸的重大好处而言,短时受一点皮肉之苦算不得什么——曾有人这样鼓励过她。
更何况,她怎可能放弃这么好的在六皇子跟前展现自己的机会?
沈蓁蓁与谢穆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旋即温柔道:“我可以学习的嘛,慢慢学总会学会的。六殿下说是不是?”
李莳能说什么?
这位沈娘子不会骑马,萧青辰作为她的情郎自然可以教她,对这二人来说,这无疑是很好的正大光明相处的机会,他岂能不识趣地阻拦,遂点头道:“正是。”
李惜玥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心中极不想沈蓁蓁同行,却又没有好法子拒绝她,眼睁睁看着萧衍朝沈蓁蓁道“回去换衣”,随即二人就回了西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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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路上,萧衍瞥了好几眼沈蓁蓁的腰间,语气没甚起伏地问:“你那个是何物?”
沈蓁蓁随他视线一看,几分得意地回道:“玉蝉啊。所谓玉蝉有五德:头上有冠带是文;含气饮露是清;不食黍稷是廉;处不巢居是俭;应时守节而鸣是信。我很是满意这个生辰礼!”
同是送的动物,玉蝉象征品性高洁,而波斯猫再名贵也是只猫,黏人的时候能把你的心给融化掉,可一旦那猫头高昂起时,它简直就成了你的主子,你越哄它,它越是傲气,对你愈发不屑一顾。
脾气像极了赠它来的那位郎君。
时冷时热,忽近忽远。
察觉到沈蓁蓁是真心珍爱这腰间饰物,萧衍道:“玉蝉虽好,但佩戴玉蝉还是有着一定讲究的,尤其是一些传世的玉蝉,自商代起玉蝉便有过作陪葬品的身份,含在葬者人嘴里,故而,一定要清楚明白任何一个玉蝉的来历。”
看似提醒,实则是在打探这玉蝉来历,沈蓁蓁偏不讲这本是谢穆的祖父亲自雕刻来送给她祖母,谢穆的祖母赠了谢穆,谢穆又转赠给她的。
她反问萧衍:“你说这些,有何目的?”
她根本不信萧衍有这般好心,会专程提醒她。
她眼中警惕不似作假,萧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