晤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沈蓁蓁微张红唇,眼中惊讶,像才反应过来自己失礼了一样,撇脸拭了下泪,转头回来,柔声问:“郎君认识我?”
李晤点头,轻轻一笑,“往前去安国公府时,路过沈府门,见过沈娘子回府。”
沈蓁蓁不觉得自己有令人见之不忘的本事,但当下显然这点不重要,偶遇一位殿下英雄救美,他又恰好认识她,岂不是上天帮她?
这么瞧着,郎君容貌中上,面有浅笑,说话缓慢柔和,给人一种很是温润的感觉。属于沈霁那类郎君的话,温和,单纯,好掌握。
沈蓁蓁心里被疯马造成的恐惧逐步被激动与喜悦替代,她的小心思一个接一个漫出来,得体地屈膝行礼,缓缓道:“多谢郎君相救。”
李晤身后二人将长剑收回鞘,撞击的声音不小,似在提醒她这人身份,沈蓁蓁也不好装作方才失聪,改了口道:“不是,多谢殿下相救。”
李晤看着沈蓁蓁一双倒映着天边橙色晚霞的清黑眸子,温声:“不必客气。”
二人说话时,白鹤已从地上重新站起,晃了晃马头后,再度飞也似地疾驰而去。
沈蓁蓁听得“嗒嗒嗒”的马蹄声,望过去时只见到一个剪影那白马就消失在视线里,她忧愁道:“我的马跑了,我可如何回去啊……”
这话自然不是她临时想的,即使那马不跑,她也会有别的说法。
话毕,沈蓁蓁扭头回来,以怯怯、凄楚的神色看李晤。李晤却是还怔怔望着白鹤离去的方向出神,目中神色晦暗。
沈蓁蓁蹙了下眉,心中闪过一丝怪异。
察觉沈蓁蓁视线落他脸上,李晤再看向她,浅笑一下,道:“沈娘子莫担忧,我的人稍后会护送你回去。”
“幸好偶遇到殿下……在殿下身边,使人安心。”沈蓁蓁害羞地低下头去,声音细弱蚊蝇,随即又轻轻呼了声痛。
她垂首一看痛处,发现右小腿外侧上破了一个不小的口子,伤口狰狞可怖,血迹将白色的裙摆染出暗红。
李晤随她视线看,不悦皱眉,眼露嫌弃色,建议道:“你且先坐一会罢,回头派太医来给你仔细瞧瞧。”
沈蓁蓁感谢他一声,疲惫地坐去了不远处的一个大石上。
李晤背身过去,他的侍卫即刻朝他递上一方白帕,李晤仔仔细细地擦着每根手指头,擦完了后,将帕子扔回侍卫怀中,冷声:“烧了。”
侍卫见惯不怪,颔首应是。
**
天色渐暗,鸟雀啁啾,山谷间的凉风吹来,坐在石头上的沈蓁蓁打了个寒颤,想到方才的遭遇仍是心有余悸。
倘若没有遇见这位殿下,没有人帮忙拦马,这马还指不定将她带到哪里去抛下。夏日山中野兽最多,她如果回不去西宫,被野兽吃了也无人知晓。她本是因要接近六皇子才去学的骑马,接近也没成功,反而最终因骑马丢了性命,实属得不偿失。
到底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小娘子,从未受过腿上这样的伤,双手手心也因用力扯缰绳当下红肿起来,腿和手都火辣辣地在疼,冷静下来,独处后,沈蓁蓁心中委屈,无处发泄,就不由埋怨上罪魁祸首——马和它的主子萧衍来了。
在心底翻来覆去地将萧衍骂了个遍,依旧没觉得好受些。她一边觉得那位郎君惯常信口开河,一边又恼自己蠢,一次次相信他。
沈蓁蓁按捺不住心中怨恼,红着眼长长地叹息一口,随意抬头,便见李晤一边视线朝着她的方向,一边和两个侍卫附耳低语。
沈蓁蓁心中一惊,那位殿下看她做甚?
沈蓁蓁的惊讶没持续多久,就见李晤已直起腰身,负着手朝她方向缓步行来,问她:“沈娘子可还能骑马?”
原来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