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者、舞者们互相配合就是了。只要曲子新颖,舞蹈独特,两厢助力就会事半功倍。诚玉公主有人可用,可脸皮子薄,所以需要我帮忙去做这些。”
萧衍一针见血地问:“谁替你想出的点子?”
沈蓁蓁顿了下,撩了撩耳边细发,神色向往地道:“我在蒋州时曾参加过一场寿宴,当真记忆深刻。那位贺寿之人排练了一场歌舞,型式很是独特,曲子庸而不俗,还使得每个参宴的人皆参与了其中,最终此礼很是得喜爱热闹的寿星喜爱。受此启发,我就想着……”
萧衍替沈蓁蓁说完后续的话,“你就想着,也投我外祖母所好。因她原先曾配合我外祖父,一改鲜卑人的习惯,尊周礼,兴汉制,对宫廷音乐实施改革,命令乐署和有关大臣遍访民间,寻求熟悉雅乐的人士,搜集新旧乐章,除低俗不典之曲,增钟石铿锵之韵。“
“最终,经过数年的考查,她安排的人依据六经,又参照诸国史,制成声律,完备了〈相和歌〉,在当时一时被奉为神作。但经年历久,时至今日,人们已经渐渐忘却了她的这桩功劳。”
他道明她的目的:“而你,想借她寿宴时,重现她年轻时的辉煌,使世人再度敬仰她。”
他竟然全猜到了,沈蓁蓁不由呼吸一滞。
她旋即笑盈盈地夸道:“青辰哥哥真不愧有长安第一才子之称,当真火眼金睛,聪慧过人。”
可她夸人的话出口后,不仅没见对方受用,反而见萧衍的脸色变很差。
萧衍那双眼啊,一旦收敛起笑意,当他冷静地、严肃地、直直地看你时,他皇室子弟与身俱来的气势便会缓缓淌出,他身上那股隐藏起来的、独特的、肃杀精明、疏离倨傲的气质便渐渐展露,让人观之而生畏,让人不由战战兢兢。
沈蓁蓁的心脏紧紧地缩了下。
被吓唬住之外,她亦有些不解:与萧衍谈这个事她可谓真挚十分,有问必答,并没耍心机隐瞒丝毫,可他脸色为何突然这么冷?她到底又哪里惹他了?
除了河水,四野阒然无声。
萧衍静静地看着沈蓁蓁,眼眸沉沉,幽邃至极,似一砚搅不开的墨。
沈蓁蓁被他盯得毛骨悚然,心中狐疑,抱着打破眼前这诡异无比的僵局的目的,再度开口道:“青辰哥哥,你……会带我去见那位名士的罢?听闻传说他可是住在江南的山上,怎就住在这里不远呢?还有,我本以为他只是个画者,倒没想到,他还器识详富,颇懂音律……”
小娘子眼眸明亮,柔声细语,侃侃而谈。
本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生动画面,看着看着,萧衍胸口却是蔓延起一股浓浓的酸涩感。
如此娇楚纤弱的小娘子,心却很高,以太后的寿辰为契机,在离宫招摇过市,无非是为了博得皇室郎君们的关注。最终目的么,是如她先前所言的那般,要寻个如意郎君嫁了。
萧衍不由被沈蓁蓁的这股天真的傻劲儿给逗笑了——那些人,他们的婚迎嫁娶,是这么简单的事儿么?是瞧上你的人,就会娶你回去的么?
然,这笑将将在嘴角起了个弧度,就莫名僵在了原处。
并非全无可能。
他看着她期待的目光,心脏骤跌。
沈蓁蓁,你才多大,就这么急着嫁人么?
见小娘子还在一刻不停地在絮絮叨叨,萧衍鬼使神差地抬手,一把捉着沈蓁蓁的下巴,大拇指一下摁住了她嫣红的嘴巴。
“唔——”
沈蓁蓁被迫住了嘴。
手指尖上软糯的触感清晰,她身上丝丝缕缕的香味直往鼻尖窜,萧衍眼睫垂着,盖住眸中不为人知的惊涛骇浪。
沈蓁蓁看不出他的情绪,只知他人再度与她近在咫尺,那高挺的鼻梁喷洒出热息,若有若无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