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两人此刻正被明亮的火光照耀着,在众侍卫的目光灼灼中,跟狗一样脱离彼此,还被浇了一身的脏水,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李耽高声怒斥:“看什么看?全都给我滚出去!滚!闭上你们的狗眼,滚!”
一个皇子,还是被文帝寄予厚望、守着长安城的齐王,再如何粗俗,皇家教养在,当众连续几个“滚”字能这样高喊出口,定是气急败坏无疑了。
萧衍讽刺地笑了下,“怕是吓‘坏’了。”
沈蓁蓁赞同道:“就该多吓吓他们,不知廉耻。”
萧衍看一眼面庞坨红的小娘子,知她没明白他的意思,也并不解释是哪里坏,只嗯了声,继续听隔壁的动静。
没听到脚步离去的声音,只听得一声熟悉的粗犷高声:“二殿下,您与郑婕妤要不先暂时出来一趟,我们先救个火?您看,还烧着呢。”
“郑婕妤”、“暂时出来”,真是既一针见血,又暗中带着讽意,偏还让人没法当面发怒。
大魏民风开放,男女私会不是什么稀罕事,否则也不会有律法规定,丈夫与人有私,律法是鼓励妻子也享受相同权利的。可这二人的最大问题在于,身份上是继母子的关系,而这女子还是皇帝的嫔妃。
乱伦的私情,被一众人当场发现并围观,何等丢人。
郑婕妤攥紧着并未蔽多少体的衣袍发抖,齐王李耽怒瞪说话的侍卫。
从穿着上看,身前几十人皆是侍卫打扮,而离宫这里的侍卫不少原本是臣工们的侍卫,进了离宫后,接受统一管理,被安排在这种半夜巡逻这等辛苦却不如何重要的岗位。
李耽在朝事上政敌不少,几十个人在此,毫无要退下的意思,他心中虽有所觉是被人盯上了,但当下要一一过问这些人的身份,显然不现实。
沈蓁蓁听出了石柒的声音,踮脚附萧衍耳边问他:“你的侍卫么?”
小娘子与他如此亲近,萧衍勾着嘴角点头,笑道:“他在赌技上烂得一塌糊涂,花了我不少钱。”
两人鼻息相距极近,萧衍不由心猿意马,视线挪到沈蓁蓁香甜的唇上,喉结滑动,听沈蓁蓁又道:“所以靠赌输散财,从而得了众多人拥簇?一有事,人们都一呼百应。”
萧衍目露赞许。
借着门外透进的火光,看沈蓁蓁垂目若有所思,也不知是否是提到钱财的缘故。
他倒是差点忘了,这小娘子现在是爱财如命。
萧衍附耳低语:“回头给你送些钱。”
听到萧衍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沈蓁蓁仰脸望他,听他在她耳边又道:“上回你的条件。”上次玉华河边她是真的要求过,沈蓁蓁对此不置可否。
二人说话间,隔壁的氛围也有变化。
不得不说,也得得益于正宫此处已遭过火灾,再次引发一场火,烧的是废墟,引不起谁人怀疑。即使后续有人来查,也查不出什么证据,毕竟第一回失火的原因都没找到。
那厢房后方的火势大了起来,烟雾逐步缭绕,李耽怒视了一会并未依照他命令退下的侍卫们后,扯过衣袍拢住郑婕妤,抱起她大步离去。
他身后还想起石柒带头高喊的声音——
“恭送二殿下。”
“恭送郑婕妤。”
这场戏看起来就这么唱完了,沈蓁蓁心有不甘:“就这样结束了?”
萧衍回她:“岂能如此简单?先回去罢,接下来的事石柒他们会处理。”
沈蓁蓁觉得自己的眼皮更沉,趁着最后一丝清明问道:“你朝我卖什么关子?你还有安排对么?”
萧衍知她没听到他的话不会安心,解释道:“太后素爱礼佛,每日晨起去青宁宫,这时该是正路过正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