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示。
如果放在往前,沈婳定然感受不到李莳的这种深层次里的情绪,但如今她分外敏感,不管是门口的“表妹”,还是李莳从见面后,与她交谈中毫无关怀的话,都在她心中点起了几簇小小的火焰。
她直视李莳,直接问道:“我来此处,你见到我,心中不喜欢?”
“自然不会。”李莳答道。
见沈婳看他的目光中算不得如何热情,他又连忙关怀她道:“婳儿,沿途可累?你瘦了不少。”
“是么?”沈婳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唇瓣蠕动了下,并未提孕事呕吐不止的事,只道:“可能因为是头一回坐船,有些晕船,路上不大吃得下东西罢。”
这时门口有侍卫通报:“殿下,淮南王送来的粮已清点完毕,请您定夺如何分配。”
这是来了公事不便耽误的架势,沈婳主动体贴道:“你先去忙罢。”
李莳“嗯”了声,大步流星往前走,走了几步又转身,看着她嘱咐道:“你回房中歇息,轻易莫要出刺史府的门。”
沈婳不知他这话,是出于担忧她也染上病,还是怕她的出现有碍他的名声,毕竟她看得出,方才他领着她进门后,一路走的皆是远离人群的偏僻小道,但她配合地扬了个笑,回李莳道:“好,我定然不会出府的。”
李莳走后,沈婳没急着出门,而是站在他的房中左右打量了一圈她的情郎的住所。
与他在长安城恒王府的摆设相差无几,家具简洁明了,桌案上一摞整整齐齐的公文,所有物品皆被摆放得规规矩矩,没有一丝乱了的痕迹。
沈婳不由想,对李莳这么规矩的郎君来说,她腹中这个未婚先怀上的子女,该是一种惊吓而不是惊喜罢?
她该告诉他这个消息么?
也不知为何,对于这个问题,一向敢作敢当的沈婳而言,此刻却有些纠结。
但她清楚地感觉出,未见到李莳之前的满心期待,此刻正在一点点冷却。
再看了几眼李莳的房间后,沈婳重新戴上自己的面帘,推门而出。
门口等着她的侍卫道:“这位娘子,请跟我来。”
沈婳轻轻点头,“嗯。”
她跟着侍卫到了一间厢房,侍卫朝她道:“刺史府目前人手不足,没有多余的婢女可以前来伺候,娘子需要什么东西,不妨来殿下门外找我们。”
情况如此特殊,沈婳哪会在意这些,当即道好,并朝侍卫礼貌致谢。
她待人的礼数极为周道,分明是一身药女打扮,举手投足间又掩饰不下贵女的得体大方,侍卫看着这位身份不明的小娘子,对上她一双明亮好看的眸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侍卫走后,沈婳本打算稍作休息,可刚脱掉鞋子,蓦地又想起与她同来的谢迈来。
她好歹也该给人说一声她已安置好了,他可以继续南下了。只是这个年,谢三郎怕只能在路上独自过了。
思及此,沈婳心中生出几分愧疚来,她迅速重新穿上鞋,出门去寻谢迈的人。
方才她从李莳的房中出来时,就见到临着几个厢房都燃了灯,想必当下在寿州城的所有官都住在刺史府这里。
不过沈婳没想到,她刚出了房门没走几步,便见小门外一个药女朝她招手。
那药女边招边急道:“哎呀!你怎么还在这磨蹭?找你半天了!你怎么进那个门了啊?快出来!”
不等她开口说话,门口便有持刀侍卫探过头,见到她,手中长刀与刀鞘一开,厉声道:“出来!”
侍卫见她怔怔在原地没动作,急匆匆上前,刀距她身子不远对着她,怒道:“什么地儿都是你能闯的?”
“大哥,她今天才来的,新来的,不懂这些,我这就拉她出去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