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崔娆与沈婳是一路人,都是对万事好奇的人,见沈婳连一向很有热情的美食都不感兴趣,不由疑惑道:“你这个表情作甚?发生了什么事儿?”
沈婳借口道:“没事啊,我阿姐就要出嫁了,我还得给她送个礼。”
天边逐步黯淡,夜幕降临。
下值时辰一到,皇城的城门大开,办了一天公务后,朝中各个部门里的官员们目露疲倦,从城门络绎而出。
春日的天气总是忽冷忽热、忽晴忽雨,这不,方才还是晴空万里,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李莳坐着马车回了恒王府,弯腰出来马车,随侍连忙将雨伞撑开。
“我来罢。”李莳说着话,接过雨伞,抬步朝开阔的府门走去。
雨声潺潺,雨烟水雾笼罩在四周,檐角灯笼的光倒映在,一切似梦似幻。
李莳行走间不经意抬眸,便见到府门口一个熟悉的绯色身影站在雨帘之中。
李莳的贴身侍卫认出沈婳,无声无息地退至一旁的角落里,视线朝向另一个方向。
李莳快走几步上前,看沈婳青丝沾雨,裙摆半湿,开口道:“婳儿,你怎么来了?没打伞么?”
沈婳规规矩矩地朝他行了个礼,抬眸直直看着李莳道:“有些东西需要还给殿下。”
听听这声称呼,其中的疏离,根本不需要人几多揣测。
李莳目光滞了下,看向沈婳身后的“东西”。
整整齐齐的几大楠木箱子。
与当初他从这里交给她时一般无二。
唯一多的,是其中一个箱子顶部的一方裹成了圆的绒布,其中裹着什么东西,看一眼沈婳从不离身的玉饰此时不知所踪,稍微一猜就一清二楚。
沈婳的这个举动这意味着甚,用四个字概括,便是——
清算了结。
李莳依旧撑着伞,一手的手指牢牢攥紧伞柄,另一手负背在身后握成紧紧的一张拳头,目光又回到沈婳脸上。她依旧是初次见面时的模样,甚至比当初更美艳许多。
何为渐行渐远,如今他算是体会到了。
李莳一时失了言语。
今时不同往日,沈婳也不需要他说甚,从容不迫地朝他伸出手,不紧不慢道:“殿下可否将我的香囊还给我?”
吹着雨里的凉风,李莳也不知为何,看着沈婳一字一句地撒谎道:“我,给弄丢了。”
沈婳面上淡定的表情一僵,无声对视许久,她没拆穿这个拙劣的谎,只对李莳道:“如若哪日殿下再度见着,还请派人送还给我。”
沉默良久,良久。
最终李莳朝沈婳点了点头。
“好。”
一场无疾而终的爱恋,如阵雨忽临,来得快,去得急,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从恒王府离开后,沈婳了却一桩事,深吐一口气,钻进了来时的牛车。
雨打周遭,携雨的风吹得有些冷,不知为何,她此刻忽然想起了一双睨着她的清冷眸子,他说过:“良药苦口,快喝。”
沈婳的嗓子此刻都是苦味,突然想去试试,他的药是不是更苦。
临近宵禁,明知再绕一点路的话,她恐怕今日回不去永兴坊了,沈婳还是吩咐了车夫,要去一趟谢家。
谢家的门房开了门,见沈家娘子立在门外,根本是问也没问,只礼貌地行礼,开门就让她往里走。
沈婳一路往前,直接去了谢迈的住处,在院中见他屋中有明亮灯光,沈婳脑中本就乱糟糟的,此刻根本没想太多,径直推开了门。
谢迈以为,来的人,乃是送澡豆来的下人。
沈婳见到屏风后有热水上浮,以为他在那后面煮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