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实则甫一得知有孕时,她心中就有了某种暗暗期许。
虽知沈时华只要儿子不爱女儿的行为很是伤人,可随着她年纪越大,她心中又生出了某种不健康的、同父亲一样的执念。
她想生个儿子。
这是她的成长环境在她身上打下的烙印,沈蓁蓁无法摆脱地隐隐重复着她父亲的行为。
见她脸色几变,萧衍柔声道:“不若生个女儿,待她被隔壁小子欺负时,我替她揍回去?”
沈蓁蓁一下就听出了他在暗指他往前欺负她。
她伸手捶了下他的肩,噌道:“你还知道你总欺负我。”
萧衍叹息一声,故作深沉:“哎,你幼时的模样我就已经很熟了,我的你也是很熟悉,你再生些跟你我模样相同的小人儿,左不过也没甚新鲜的。”
沈蓁蓁一惊,脱口道:“你本不期待的?那你方才还那般高兴,亲得那般虔诚!”
萧衍挑眉,“那倒也不是。”
沈蓁蓁气道:“不是你还做这等怅然若失的样子!”
萧衍垂眸,低头亲了她一下,又亲了一下,沈蓁蓁被他翻来覆去地一下一下重复亲搞得心跳剧烈时,他额头蹭着她额头,声音温柔道:“我是说,有则锦上添花,无则,我亦满足。”
“人生得你,足矣。”
即使他说的是谎言,沈蓁蓁也已被他的话取悦,她抱着萧衍的脖子,唇笑盈盈道:“萧青辰,你可真好。”
萧衍心里究竟如何看待子嗣之事旁人不知,但他面上表现出的,是毫不掩饰的对妻子无微不至的关心。
沈蓁蓁生辰时,天上的烟火燃得可不是先前他说的半个时辰,而是整整半夜。
如此高调,长安城的人们转眼就都听闻了这场烟火燃放的原因,羡慕的、嫉妒的、怅然若失的人皆有,然而这些,已与如今只顾着安心养胎的沈蓁蓁无关了。
她的人生起伏跌宕过,幸福灿烂过,长日相处,她终是明白,身旁的郎君自始至终都在她身边。
君心似那雕梁燕,自来相伴。
怪胎十月向来不易,好在有郎君体贴陪伴,百般忍耐。
纵使萧衍接下来官升为二品,再升成一品,成了宰相级别,也依旧是到点就下值归家,从不在外逗留。
俨然成了朝中特立独行的一朵奇葩。
春风吹柳,满天飞花,沈蓁蓁于次年四月产下了她和萧衍的长女。
出了月子后,沈蓁蓁端着桃花糍去萧衍的书房。
“夫君。”
随着温柔的一声呼唤响起,沈蓁蓁推门而入。
萧衍一身白衣,正在提笔挥毫,举手抬足间,清隽高贵,若白鹤临风鹤。
见沈蓁蓁前来,他露出得意的笑,放下狼毫朝她招手,“来看看为夫的新作。”
沈蓁蓁一看,纸上是一手笔走龙蛇。
想到二人的最初,沈蓁蓁问:“你的字,怎与三年前大不相同?”
萧衍脸上的得意敛了几分,回她:“约莫是,所谓的……成长?”
四目相对,早已释然的二人相视而笑,同时双双看向纸上的字——
家国天下。
——
后记
永德八年六月,文帝重病驾崩,同月,其六子恒王李莳登基为怀景帝,改纪元为永泰,八月迎娶淮阳王三女为后。
据说帝后婚后琴瑟和鸣,但宫内人道:帝王时常一人在御书房密室一呆就是几个时辰,且口中总念念有词,似在与谁言语。
此乃后宫一桩奇事秘事。
同年九月,在安国公世子萧衍的竭力主张、吏部郎中谢迈的默契配合下,大魏进行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