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似乎被他半拥抱在怀中,她发梢上的香味不断往他鼻子中窜来,随她舞动时,发丝飞扬,粘在他的脸上。
那时候,谢迈只觉得鼻尖发痒、脸颊发痒,跟着,连心也在痒。
他想,如若不能当真拥抱她,便静静看着她绽放也好。
平静的日子却没有过多久。
一日他正在收拾包袱,准备去崔府过年时,那小娘子蹙着眉头找到了他,以为他是要回蒋州,便求他带她出城,经过寿州时将她放下。
他当然想拒绝她、说服她,可他发现自己做不到。
天知道,他又是带着怎样的激动的心情,随她回了沈府,去当说客的。
见到他母亲那一刻,他的手脚都在发颤发冷,却依旧若无其事的说了平生的第一次谎。
“请夫人放心,我一定会照看好沈二娘子。”
理由是假,话却是真的。
一字一句,皆是他的心声。
寿州的天很冷,条件很恶劣,他同她在刺史府门口见到李莳那一刻,他的心更冷。当晚,她就留在了刺史府中。
他本是可以打道回府,当真回蒋州去的,可他又怕这个小娘子在寿州受到冷落、受到委屈,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恒王殿下是一个对公事多么重视的人。
那是一个为了公事废寝忘食,忘却身边一切,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代价的郎君。
这个一向冷心冷情的谢三郎,冷静之后,又做了生平第一次那般冒险的、忘我的决定:依靠他的医术留在寿州治疫。
因为,至少生活在同一城,呼吸着同一城的空气,只需要看一看那面横在刺史府东西两侧的墙就能知道,对面的小娘子是安全无虞的。
太医署忙得厉害,他见那么多病患等着医者治疗,也就全心投入进去,连吃饭也顾不上了。
他实在太忙,三日未进米水,终究是饿晕了过去。
哪知道再醒来时,见到的却是梦中那千万次出现过的身影。她笑得满目揶揄,他心中局促不已,见她一身药女的打扮出现在太医署,为他担心担心之外,心底却又暗暗庆幸。
谢迈以最温柔的方式,守在了她的身边。
他为她亲自做了一个暖手炉,为她洗碗,为她厚着脸皮朝人讨糖……
他从始至终并未奢求过她的爱意。
直到回到长安城,不知是出于什么缘由,沈婳突然跑到他的谢府来,将他心中的爱恋直直问出口,问他:“你可愿娶我为妻?”
她说:“只要你答应我永远不变心,我就愿意嫁给你。”
他爱恋的小娘子就是这样热情奔放,将二人的关系忽然放在了他面前,让他来选择。
因为机会难得,所以谢迈格外珍贵,他果断地回她:“会。”
没人比他更清楚,那一刻,他心中究竟是如何觉得恍若美梦的。他希望永远不要醒。
男女之事也不需要多少练习,情之所至,行来自然而然。厮磨之后,他抬起来她的脚腕,以最虔诚的方式,给了她第一次。
事后,沈婳问他:“你怎么这么会?”
他也是成年郎君,即将及冠,作为男人,这种事情他不可能不知。
更何况,他谢家的某个书房里,存了不少这样的画本子。
谢迈无法用言语去形容这一切带给他的满足,在他并不奢望什么的时候,更没有去主动追求她的时候,她就这么全身心地交给了他。
可偶尔的偶尔他也会想,沈婳当真心甘情愿的跟着他吗?毕竟她也曾如此真诚地对着那一位。
想了一遍又一遍,他并无答案。
像沈婳这样的小娘子,性子热烈,说做就做,他只会在乎自己想要什么,可能并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