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东昌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赶紧哈哈笑着:“是老人是老人,我以为你们说陈寡妇呢。”
解释得生硬又没有逻辑。
周晋南睨了他一眼没再问,端着茶杯跟曹东发碰了一下:“来,曹大哥,我们也喝了,出门难得碰见个能说上话的,那就是缘分啊。”
说完将一杯酒一口喝下,又拿起旁边的酒壶给三人都倒上。
农村自家酿的高粱酒,纯高粱加酒曲酿造而成,口味醇厚绵长,酒精度数高。喝进肚里都像是有团火在燃烧。
两杯酒下肚,周晋南脸上也浮上了薄红,正好面上来,又招呼着曹家两兄弟吃面。
于静进来在周晋南旁边的一张桌前坐下,两张桌子的距离不到一米,感觉像是同桌而坐一般。
隔壁桌的酒气弥散在空气中,于静竟然有种自己也喝醉了酒微醺的感觉,双颊忍不住发烫。
拽了拽裙摆,又摆弄了下领子处的飘带。
虽然刚进十月,临武这里早晚温差很大,晚上气温不足十度,小风刮过还有阵阵的寒凉。
于静却穿了条墨绿色灯芯绒长袖连衣裙,裙摆过膝露着白皙的小腿,下面穿着双黑色高跟鞋。
可此时她
一点都不觉得冷,甚至还感觉全身热血沸腾,要了一碗面,时不时地扭头看着周晋南。
感觉这个男人低头吃面的动作都那么充满血性。
心里明明知道他已经结婚,却又忍不住想多看两眼,甚至还有个声音不停地安慰自己,他媳妇那么凶悍,肯定不是因为爱情结合。
就像是她爸爸和前一个妻子一样,没有爱情的结合,生活中没有共同语言,最后离婚找到她母亲,两人才是真的爱情。
于静想到这里,心思又活了过来,扭头再看周晋南时,目光如水般温柔缠绵。
猝不及防,周晋南突然扭头看了她一眼,明明只是很淡的一眼,却让于静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像是深渊寒潭,浸着百年寒冰,只一眼就冻得人如在三九天的冰天雪地中。
而这森冷的眼神中,还裹挟着狠戾,冷漠得像是高原的狼。
于静心脏紧缩了一下,不敢再放肆地去看周晋南,虽然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的视线,可就是让她没来由地害怕。
感觉周晋南这个人肯定杀过人,所以身上还带着一丝邪性!
周晋南对隔壁桌的女人,已经达到了生理上的厌恶,
像厌恶亲妈苏慧茹一般,收回视线后,端着酒杯继续和两人喝酒,倒是没再聊关于北山姥姥的话题,而是说了一些临武的风土人情,还有北山的习俗。
喝到高兴时,曹东昌原本赤红的脸庞更红,脱了羊皮坎肩,扯着嗓子开始唱花儿,虽然五音不全,却唱出了那股空旷回肠的味道。
于静突然就找到了聊天的话题,冲着曹东昌鼓掌:“大哥,你的花儿唱得真好,有股让人身临其境的味道。”
曹东昌见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夸他,情绪更高了:“都是瞎唱的,不好不好。”
于静很认真地看着他:“曹大哥你太谦虚了,我是省城晚报的记者,我听过歌舞团的专业歌手唱过,你唱得和他们一样好听。”
曹东昌一听于静是个记者,态度都变了恭敬起来,记者在他们眼里可是相当有文化的文化人。
加上姑娘打扮时髦,一看就是大城市来的姑娘,说话就更客气了:“记者同志,我们那边唱花儿唱得好的人多着呢,我可不敢说唱得好。”
于静眼睛一亮:“真的?我这次出来采风,就是要了解少数民族的风土人情,还有咱们地方曲艺特色,到时候在
晚报上登出来,让全省人都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