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花园。
袁修托着袁韵的手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太监、宫女和衡文昊一干侍卫人等。
走到一片荷花池塘前时,袁修对身后说道:“你们就在这儿候着,别跟来了。”
“是,陛下!”衡文昊领命,立即把手放在刀柄上立定,侍卫们顿时散开。
袁修和袁韵又往前走了十几步,才停下来说道:“姐,你要招赵澄为驸马这事,朕不同意。”
见袁修直截了当的否决此事,袁韵并不感到意外,神色平静的说道:“这件事是在国宴上宣布的,很快就会天下皆知。你如果现在反悔,对内会得罪右相府,对外会得罪南周朝廷,这不是个好决定。”
“姐,你忘了小时候的事情吗?朕刚登基那会儿,咱俩受了多少委屈?”
袁修神色严肃的说道:“冯太后垂帘听政,外戚胡作非为,几个摄政大臣各自为政,都为了自己的利益把朕放在火架上烤!当时在天泽殿里,每个人都把朕当傀儡,都不把朕放在眼里!”
“当时是姐姐你!要朕忍辱负重,装成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去迷惑他们,姐姐则在暗处运作,一边发展皇室的力量,逐渐让袁氏皇亲渗透朝廷各处,一边又挑拨赵欢和那些外戚的关系,让赵欢为朕所用。”
“最终朕倚靠赵欢和皇叔冠军王扳倒他们,但也依然无法亲政。皇叔还好,毕竟是自家人,也常年领兵在外,对朕的掣肘不多,但赵欢当时给朕的压力,姐姐难道忘了吗?”
“赵欢训斥朕的时候,满朝文武无一人敢反驳啊!!”
“后来若不是朕把文泰提拔起来制衡赵欢,又有皇叔主动提出为大靖镇守南方,离开朝廷中枢,朕才能借势把赵欢赶到燕川去。不然的话,别说朕能十六岁亲政,就是熬到二十六岁怕也无法掌权!”
袁修面红耳赤,激动地说道:“姐姐现在要招赵澄为驸马,就算右相府无法迁到长绥来,但赵澄身为赵欢长子,右相府的继承人,他若是待在长绥,广结人缘,用心经营,就等同于赵欢又回来了!”
“姐!赵欢这人你是知道的,不能给他机会啊!”
袁韵耐心的听袁修说完,却摇了摇头,道:“正是因为我知道赵欢的为人,才觉得此事是你多虑了。你别忘了,当年你能亲政,是赵欢替你打垮了冯太后和外戚,当年你能亲政,是赵欢不争不抢急流勇退。”
“他那是被迫无奈!”袁修争辩道:“皇叔都走了,他敢不走吗?朕都拜文泰为左相了,是明摆着削了他的相权!他要不走,那就只能鱼死网破!”
袁韵轻笑一声,道:“你太天真了,当时皇叔已经去了云荆,如果赵欢真要鱼死网破,就凭那个时候的文泰,能帮你挡得住权势滔天的赵欢?”
袁修眉头挑起,陷入沉默。
“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十一岁登基,到十六岁亲政前一直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前有冯太后,后有赵欢,他们的权势压得你喘不过气来。但姐姐想告诉你,你已经长大了,不该永远被小时候的恐惧阴影影响着。”
袁韵捂住袁修的手,道:“我看人既看过去,更看现在。对于过去的判断,我认为赵欢急流勇退去燕川,凭的是他对大靖的一份忠心,他不想朝廷动荡,靖国内乱,才把权柄还给了你。再看现在的赵欢,从不向朝廷主动要求什么,也不向你请求复出,就连这五年间的三次出征,都是朝廷求着他出山的。但事成之后呢,朝廷有给他应得的荣誉与奖赏吗?”
“没有吧?但赵欢有过激的反应吗?也没有吧?”
“在五年前离开长绥的那一刻,赵欢从政的心就已经死了,现在的他只希望快快乐乐的安享晚年,这就是我对他的认识。”
“弟弟,这样一个人,就别提防着了。相反,如果你要防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