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将大宝贝弄过去,做出最后一击。我没有耐心了。”
“是!”
纪子成听着对话,死死掐住了掌心。
沈长安,真的能守住江城吗?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的一瞬间,侵略军欢呼了起来。
他们在黑色的烟雾中冲上前,企图做第一个踏入江城的人。
然而,黑雾中的一发子弹直直射来,正中其中一个人的眉心。
“妈的!他们怎么还有人活着!”
“小心埋伏!”
尸体变成了城墙,侵略军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这么顽强。
月笙终于将车子开到前线的时候,已经是十号。
她看着车窗外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后方一个人影也没有?
医生呢,伤员呢,补给呢,通讯员呢?
车子已经开不过去,她下了车,大步往前跑跑了起来。
她越跑越快,连肺部的氧气都好像要被挤压个干净,火辣辣的刺痛感像是被战火灼烧。
她竟然没有看到一个活人。
这是同归于尽了吗?
脚下的尸体多了起来,她一开始还挑着地面走,到后来,已经没有下脚的地方,只能踩着那些破碎的尸体一点一点往前。
硝烟弥漫中,月笙站在了尸体堆上,忽然感觉到一阵恍惚。
她没有想到自己会见到这样一副惨烈的场景。
鲜血漫过她的脚踝,她身上还穿着旗袍,裸露在外的纤细小腿沾满了黑红的血迹。
远处似乎有侵略军在前进,但她却忽然蹲下身子,开始翻找尸体。
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
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长发散落下来也沾上了血迹。
她最爱干净了,杀人的时候沾上一点点血迹都觉得恶心,但是现在,她浑身都是血。
一具尸体一具尸体看过去,她的指尖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破,滴下来的血和战士们的血混合在了一起。
都不是呢。
她的动作快了起来,终于在跨过一条战沟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不远处,寂静的硝烟中,一面破碎的红旗还没有倒下。
那面旗子被尘土和硝烟沾染,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破碎的旗帜在刺骨的冷风中,卷起战士们的亡魂。
一只手死死握住了旗杆。
那只手的主人趴在尸体堆上,半边身子血肉模糊。
露出的半边脸,是她亲手刻下的,最为熟悉的伤痕。
月笙盯着那个方向,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周围似乎是响起了侵略军再一次进攻的声音,但她什么都听不见。
暗哑的天地间好像就只剩下了她一人。
明明只有几步,她却觉得格外漫长。
她终于走到了他的身边,缓缓蹲下身,戳了戳他的伤口。
这一次,他不会再红了耳尖,用那疯狂缱绻的眸子笑着看她了。
那双眼睛瞳孔完全扩散,死死盯住了前方。
月笙优雅地蹲下身,拽住沈长安的衣领,让他面朝着她的方向。
她眯了眯眼,红唇轻启:“为什么不看我?”
没有人能给她回应。
她心中忽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愤怒,抬手想要一耳光甩过去,却顿住了。
她看到沈长安的另一只手上,握着什么东西。
他握得很紧,月笙扒不开,却看出了是什么。
是她最喜欢的那根簪子。
他一手握着永不倒下的旗杆,一手握着她的发簪。
他到底在想什么?
月笙歪了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