椎竟然是挺直的。
他头发散乱，给他精致冷峻的五官添上几分脆弱的美，鲜血流了一地，显得脸色越发苍白。
他就这样喘着粗气，微微侧头，继续哑声道谢。
这副模样，就连穆尧都心软了两分。
终于，他状似嫌弃地摆摆手：
“算了，滚过来吧，来处理一下伤口。”
嬴煜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扬起一个极为乖巧的笑来：“谢谢二哥，谢谢哥哥们。”
穆尧又觉得自己拳头硬了，被穆景拦了下来：“好了，你去把小妹带过来吧，我带这小子去帐中。”
就这样，本来应该抗击外敌的嬴煜，跟在敌方副将的身后进了对方的营帐。
半个时辰后，一群人在主帐中坐下。
全身缠着绷带的嬴煜坐在月笙的身边，正在细心帮月笙剥核桃，动作细致温柔到了极致。
穆将军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他看出这个孩子确实满眼都是月笙，比魏炤那个皇帝好太太多了。
穆将军开口道：“所以，你居然就是那个质子？”
嬴煜恭敬点头：“是的。”
顿时，所有人的表情都有点复杂。
他们都知道，月笙在宫中是主动把那个质子要到自己身边养着的。
他们只当是月笙想玩，却没想到，月笙像是养了个童养夫似的……
穆景轻咳一声：“所以，你接下来怎么打算。”
嬴煜放下手中的核桃，低声道：
“月笙想让惜之怎么办，惜之就怎么办。惜之虽然是金国人，但在金国受尽虐待和痛苦，去往大梁之后也是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直到月笙拉了我一把。”
他声音虔诚，还带着一点轻微的哽咽：
“所以，惜之以后只为月笙而活，月笙想要什么，惜之便帮月笙得到什么。穆将军和哥哥们是月笙最重要的家人，那惜之也会用尽全力保护。”
他这番话原本是练习了千百遍的，没想到现在说出来的时候，反而把当初准备的话术全部忘了。
每一个字，都是他的真心话。
穆家人非常满意嬴煜的回答，他们都是老江湖，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对方有没有撒谎。
穆将军点点头，又看向月笙：
“所以，月笙准备怎么做？”
月笙吃完嬴煜剥的最后一个核桃，挑眉笑道：
“自然是打过去咯。反正这天下需要大一统，那大一统的那个人为何不是嬴煜呢。”
她拉了拉嬴煜的小指：“我带着父兄，帮你造反吧。”
嬴煜红着眼眶，看向月笙，潋滟的狐狸眼下，那一颗泪痣明艳动人。
“姐姐……”他小声喃喃唤道，轻轻捧起月笙的手指，在她的指尖轻吻。
“嬴煜！！！！”
穆尧猛地拍了一下扶手站起身，
“你个臭小子给老子离月笙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