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临下地望着她,秀眉微蹙,隐有不悦。
岑露白也正望着她。冰肌雪肤,天鹅颈如玉如瓷,古潭般的乌眸在灯影下摇晃着细碎星芒,依旧是坦荡从容的。
姜照雪在她的注视下,甚至生出刚刚只是自己幻觉的错觉。
只是耳廓的热气仿佛还有实质。
姜照雪抿唇,想说点什么,岑露白却倦极般阖上了眼睛,呼吸浅浅。
姜照雪:“……”
算了。姜照雪失笑,和喝醉酒的人计较什么。
况且,她确实没祝岑露白生日快乐。
没有人告诉过她三天前的圣诞节是岑露白的生日,但她记性很好,那一年签合约时就注意到了。只是她们结婚在九月,岑露白生日在十二月,这三个月里,她们总共也没见过多少面,所以结婚后岑露白过第一个生日时,姜照雪不好意思、也不觉得岑露白需要她这样稍显冒昧的祝福。结婚近一年后,两人熟悉不少,姜照雪过生日,岑露白在外出差,她妹妹岑遥偶然知道后都送了她两份礼物,岑露白却一条短信都没发,姜照雪便猜想岑露白确实不需要她这样超出合约关系的问候。
不想有任何过界的嫌疑让岑露白误会,所以那天岑露白发短信祝她圣诞快乐时,她犹豫过是否要顺带祝她生日快乐,最后停顿片刻,还是只发出了“圣诞快乐”四个短字。
原来她是想要的吗?
姜照雪眼神柔了些,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好像也不是一直以来以为的那么泾渭分明、看似亲和却始终高不可攀。
她近前轻晃岑露白的肩膀:“岑总,回房间睡,这里不舒服。”
岑露白只是睁眼看她两秒,像是在分辨来人,而后很轻地回她一句:“没事。”
她再次闭上眼,眉头蹙得更紧,似乎更难受了。
姜照雪不忍心再打扰她,只好折中说:“那我扶你躺下吧,会舒服一点。”
岑露白没有回应,姜照雪权当她答应了。
她顺势单腿跪在沙发上,低头细心地帮岑露白把垂在肩头的细长耳线取下。怕弄疼岑露白,她靠得很近,动作很轻。
发梢扫过锁骨、呼吸交缠,有一瞬间,岑露白平放于沙发之上的指尖动了动,随即又克制地停住,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姜照雪没有察觉,顺利地帮岑露白把两边耳朵上的饰品都取了下来。
她不好未经允许擅自进岑露白的卧室,便只去一直没有人睡的客房取了一个枕头和一床薄被出来。好在室内恒温,岑露白不会冷,客厅一直都有人定期打扫,枕头和被子也都是干净的。
她扶着岑露白躺下,给她盖好被子,而后才再去洗手间拿卸妆水、卸妆棉和洗脸巾,出来给岑露白卸妆。
岑露白好像睡着了,安静的、乖巧的、甚至是柔弱的。
姜照雪看着她温和的睡颜,恍惚间又像看见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岑露白。
她不知道岑露白记不记得,她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异国他乡的商务大厦里,而是在北城的来栖湖旁。
那时候她刚上大三,周末去国家图书馆查阅校图书馆里没有的资料,出来后,天色骤变,怕下雨,她抄近路回学校,路过来栖湖时,偶然一瞥,就看见了少有人至的来栖湖低矮堤坝上坐着一个女人。
女人穿着一身淡雅的长裙,肤白如雪、墨发如瀑,风吹拂着她耳侧的发,露出了她动人的下颌线条。
姜照雪看得出来,那是一个很年轻、很美丽的女人。说她坐着其实并不确切,确切地说,她是坐在轮椅上的。
天色灰蒙,一场骤雨将落未落,枝枝叶叶摇摇摆摆,她的身影在风中似幻似真、翩然若仙。
姜照雪立在原地没有动。
女人静静地望着湖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