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看了霍惜一眼,这孩子定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估计家里也收到过赐下的衣裳,不然不会懂这些。暗自叹了一口气,跟着她家,委屈这孩子了。
杨福却捉着霍惜确认:“九品官真的一个月才几两银子?”
霍惜点头:“河泊官可能只有三四两。”
杨福便啧啧感慨:“那咱这些天卖货都挣得比他多呢?”
霍惜捂嘴笑:“是啊,舅舅。咱这几天挣的比他多多了。”
“那当官的有啥好,还人人都争着当。”
“舅舅你没听过那句话吗,‘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有些人当官只一任,就能捞到十万两银子呢。很多人挣几辈子都挣不来那些钱。”
“乖乖,十万两?那这样说来,反而老实不占不贪的官老爷吃亏了?”杨氏听愣了。
“是有点吃亏。但名声好听。”
“那当坏的官就能有很多钱,当好的官就受穷。那是当官好还是不当官好?”杨福挠着头想不明白。
霍惜笑了起来:“怎么当官,可是一门学问。舅舅你只看,咱这个巷子,不都是十年寒窗的学子,奔着当官去的?”
杨氏拍着大腿:“可不是。定是有咱老百姓看不到的好处,才人人都争着当官。那咱得跟他们交好了,东西不能卖贵了,等他们将来当了官,没准能记着咱。咱要遇着事,没准还能帮咱一把呢。”
“姐你想得真美!他们当了官,你知道衙门往哪开?人家外放在外地,你也找他们去求帮忙?”
杨氏噎了噎,做势要打他:“总之与他们交好,总没有错。”
霍惜笑着点头:“总不能交恶。有些人芝麻绿豆大的事都记着,万一给咱下个绊子,咱都不知道因由。”
“就是就是,惜儿说的对。”又瞪向杨福,“听见没有?”
“听见了。”杨福朝她做了个鬼脸。
“那咱卖的东西,价格要不要再降降?”杨氏问道。
霍惜摇头:“咱已经卖得很便宜了,那棉布咱只卖四钱五分,他们上布铺,五钱都不一定买到。再说咱把柴禾菜蔬等物都揽了,卖得太低反而坏了市场,让原先那些卖货的不满就不好了。”
“是呢是呢。咱不好断人财路。都是讨生活的百姓。要不咱不做柴禾生意了?那些打柴卖柴的着实辛苦,打一担柴还辛苦挑进城……”
霍惜想了想:“若是有人挑来咱巷子卖,娘见着了就跟人说一声。外头的咱不管。京师这么多户人家,哪家不烧柴?他们也不缺客人。”
“行,那娘听惜儿的。”
三人随后便清点铜板,查看今早卖货的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