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何时已把船划出了桃叶渡。
“醒了?快来梳洗。”杨氏放下手里的东西,给她舀水洗漱。
不一会,杨福也起了,“姐夫要晨捕?”这会天才蒙蒙亮。
霍二淮笑笑:“嗯,昨天去会宾楼送渔,温掌柜说这些天需要的量大,渔价也好,我就想着多捕一些,也好多卖几个钱。现在化了冻,鱼也好捕了。”
霍惜听了把渔具搬了出来:“又是一年的春闱,京中文人学子齐聚,大宴小宴不断,都想着鱼跃龙门,意头好,估计每餐必点,要的量也就多了。”
“是这样啊?难怪。爹昨天才出了会宾楼,好几个食肆的掌柜把爹拦住,让也给他们送渔,说价格好商量。”
“那咱这几天就辛苦一点,要不叫上两家,夜捕?”杨氏提议。
“夜捕太劳神了。”霍惜不太愿意杨氏和霍二淮再辛苦。家里现在也不缺钱了。
“能有多辛苦,我和你爹换着来,白天也能补觉。”杨氏拍板。
杨福看了霍惜一眼,点头:“那行,我也跟姐夫换着来。”
“你不回琼花巷?铺子的事不忙?”杨氏生怕他跟着捕渔,又把事推给霍惜。
“沈掌柜回京了,我这几天可以和你们在船上。”
事情就这么定下。
霍惜好久没晨捕了,匆匆吃过早食,就帮着霍二淮下网。
船划到一处开阔水域,停了船,收起橹板。先是下了拦网,又择了一处,开始往水里抛网。
不多时,把抛网往上拉时,就已经沉甸甸,拉不动了。杨福急忙上前帮忙,和霍二淮一起往上拉。
霍惜是不敢抛网和拉网的,她一抛,能把自己也甩进水里,网也拉不动,鱼能把她一起拖进水里。
鱼被拉出水的那一瞬,临死前的挣扎,那力道,一般人拖不住。
“哇,满网!”霍惜喜得直蹦。
网被拉上船板,霍惜便和杨氏一起,搬了小板凳开始坐着解鱼。
大的,就往水箱里投,太小的,就往水里抛。打猎的不会焚林而猎,打渔的也一样,不会涸泽而渔。
不会把水排干,也不会把大渔小渔一网捞尽。总要留着后路,才能长长久久。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抛网,解鱼,分虾蟹,把霍念吵醒了。
小手揉着眼睛走出船舱,嘟着嘴看着霍惜和杨氏等人。
杨氏起身朝他走了过去,见霍念要往她身上扑,忙退后一步:“娘身上腥”,又蹲下身哄他:“念儿醒了是不是,娘打水给念儿洗脸好不好?”
霍念刚要点头,霍惜就说了句:“念儿你长大了,要自己舀水洗漱了。”
霍念嘟着嘴看了她一眼,朝杨氏道:“娘,念儿自己洗。”
“真乖,那娘洗个手,给念儿拿早食去啊。”
霍念小脑袋点了点,踮着脚往水篓里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