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子羿跟着霍惜在码头边闲逛,本以为她只是看热闹,没想到不仅看货眼光独到,还能淡然自若,跟洋人侃侃而谈。
宫子羿惊得久久回不过神。
“贤弟,好贤弟,你竟然会说番话”
“会番话有什么奇怪。”
“不是,你一个渔民之子,你,你番话跟谁学的”
霍惜眼珠子转了转:“跟我师傅学的啊。之前从水里,嗯,救了一个洋人,他没找到船回去,在我家呆了几年,我跟他学的。”
见宫子羿一脸不信的表情,“爱信不信。”转身就走。
“信信信。没说不信。就是没想到你竟然会说番话!”
宫子羿回过神来,又来拉她:“你既会番话,正好帮为兄一个忙。”
霍惜听他说完,愣了愣。没想到宫子羿这回运了好几船东西来,要在这松江府寻外商。
“没想到贤弟竟然会番话,这不正好了吗,你帮为兄做个翻译,中人钱为兄少不了你的。”拉着霍惜不肯放。
这真是再妙不过了,遇上好几年没见面的异性兄弟不说,这兄弟还是个会说番话的。
妙啊。
忙跟霍惜交代此番都带了些什么货物来,要霍惜帮着牵线洋人。
听宫子羿说有两三条船的绫罗绸缎绢纱绵绒等布匹,霍惜愣住了。
“你家不是卖咸鱼的”一个盐商,还要做海贸生意
“我家又不止卖咸鱼。家里人多,都要糊口呢。走走,带为兄去见见那什么诺克。”
有霍惜在中间做中人,宫子羿和诺克的生意进行的很顺利。
诺克吃不下的,也帮他牵线给别的洋商。几条船的生意只两天就谈妥了。
“好贤弟,为兄这回可是傍了你的光了。早知道能遇上贤弟,我就多带几条船的货来,做什么还小心翼翼的怕折了本。”
见他一副后悔不迭的样子,霍惜送了他一个大白眼。
“你初次做海贸生意,又是头一回担此大任,你家里族里,能让你带这几条船的货出来,就算看得起你了,你还心大。要是亏了,你怕不是又要被关进书房,头悬梁锥刺股埋头苦读了。”
这两天她从宫子羿嘴里也听了些他的家事,知他的不易。
瞧着不愁吃喝,银钱足,但是他父辈叔伯多,祖父也好几个兄弟,各家各房人口多的很,他那一房要熬出头,也不容易。
“要不怎么说我运道好呢。”
宫子羿嘻笑着勾着霍惜的肩,被霍惜拂开,又勾了上去,拂开,又勾了上去。
“这下族里反对声都要少好些了。以后为兄怕是要经常往这边跑了。贤弟在京师就等着扫榻相迎吧。”
还扫榻相迎,扫你出门还差不多。
“别这个样子,下次为兄再从淮安来,给你带一船的淮安特产,谢你此次鼎力相助。你那什么广丰水,以后有为兄看着,在淮安没人敢给它不痛快。”
“你地头蛇啊”
宫子羿啧了声,下手敲她额头:“什么地头蛇,说得这么难听。”
“淮安盐商也不止我宫姓一家,不过宫家在当地也有些势力,只说广丰水有我宫家罩着,还没人敢下绊子。”
霍惜还没说什么,杨福朝他施礼:“那就多谢宫少爷了。我家贫门陋户的,没什么靠山,铺子开在淮安,处处不敢冒尖出头,还不时有人找茬,要是能得宫少爷护着,那惜儿也能少操些心了。”
“放心,我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
嘴里应承着,又去拍霍惜的肩膀:“等为兄回到淮安就吩咐下去,没人敢上你家铺子找不痛快。”
霍惜朝他道谢,又被他拉着到酒楼让他赠了一顿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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