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秋风瑟瑟,霍惜回到京城。
呼吸着空气里熟悉的气息,一脸陶醉。怪不得游子都念家乡呢。归乡万里路,只因思念故。
“这就是京城吗,我终于到京城了!”
外城码头繁华依旧,看呆了头一回来京城的有庆和初一。
有庆没出过远门,更没坐过船,初时在船上走路都打晃,晕晕乎乎地,吃什么吐什么。没几天就好了。和初一在船上蹦哒得欢。
“初一,我们到京城了,万一你遇上要捉你进宫的李老公怎么办?”
“我才不怕。再说李老公只在我们那一片,他也不会来京城。就算遇上那些人牙子我也不怕。我可没按手印。我现在是主子的奴才,在衙门里记过档的,才不怕他们。”
两个孩子凑在一起叽叽喳喳,霍惜扭头看了他们一眼,笑了笑。
留了几个伙计在码头卸货,霍惜带着自己的行李和踏月等人回了琼花巷。
回来的消息没往家里递,家里人都不知道霍惜回来。
她回到琼花巷的时候,就看见杨氏和邹阿奶正带着安安在巷子里和几个妇人闲坐聊天,一边看安安学步。
霍惜掀开车帘:“娘!阿奶!”
杨氏和邹阿奶抬头一看,“哎呀,惜儿回来了!”小跑着到了马车前。
“娘!”
“你可算回来了,怎的去这么久?”杨氏上下打量她,见她安好,松了口气。
霍惜任她摸着,又看向邹阿奶,“邹阿奶精神很好啊。”
“好好,好着呢。你这孩子一去就去那么久,也不知道家里人惦记得慌。”
巷子口离家也不远了,霍惜下了车,又让香草夏荷拿了北边的土产给几个婶子伯娘的分了。
大伙都高高兴兴地接了,围着她嘘寒问暖。
霍惜喜欢琼花巷这种寻常市井之气,人与人接触没那么多算计,也没那么多门第观念。
不像内城的宅子,大家关起门来各自窝在自己的家里,起火了,大伙都不带出门看一眼的,住了十年都不认识邻里邻居。
她喜欢住在琼花巷,娘也喜欢。
霍惜接过安安抱在怀里,和他大眼对小眼,“安安是不是不认得姐姐了?安安叫姐姐,叫姐姐。”
安安被她抱在怀里,也不哭,只拿眼看她。
如今安安也一岁快三个月了,方才看他跌跌撞撞地走路,但说话应该还不会。
“安安还不会叫姐姐呢。”杨氏笑着看他们。
“是吗,安安不会叫姐姐呀,那还认不认得姐姐呀。”
霍惜抱着他颠了两下,和他对了几下眼神,安安就咧嘴笑了,拿小脸贴了贴她的脸,又趴在她的肩头。
看来还认得她这个姐姐。
霍惜立刻就高兴了,“走,姐姐抱我们安安回家咯。”
杨氏眉眼带笑,和几个妇人打招呼:“我女儿回了,我家去了。”
“回吧回吧,瞧你天天念叨,这不总算把人盼回来了,可快回去吧。”几个妇人打趣。
琼花巷的住户,几乎都有人在女工作坊领活做,这么多年也从霍家那里拿菜蔬,柴炭等日常所需,对霍家的事都了解得很。
琼花巷里的住户处得极为融洽。哪怕家中读书的孩子有出息了,能买进内城的房子了,但大伙还是不乐意搬,喜欢住在琼花巷。
霍惜一路抱着安安回了家,有些累。看看安安如今胖乎乎的模样,小脸小手肉嘟嘟的,她才抱了一会,手就酸了。
“安安会走路了是不是,姐姐走时你还不会呢,来,走两步姐姐看看。”把他放地上让他走路。
放开他的手,自己张手护着,安安进一步,她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