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不愿也只能把张碧瑶送入东宫了。
从大殿出来,张辅浑浑噩噩往宫外走。
到了宫门口,只觉得有无数的目光向他看来,对他指指点点,骂他贪心不足,卖女求荣。
张辅痛苦地闭了闭眼,只觉心里像坠了一块铁铅,拉着他不断往下坠。
翻身上马,举目四望,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往何处去。
博雅书塾,霍念正板直了小身子,手背在后,摇头晃脑地跟着先生背诵文章。
课堂内,朗朗读书声极有韵律地响着。
张辅默默看着儿子的背影,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直看到眼眶发酸发胀。
直到下课间歇。
“……你怎么来了?”霍念有些惊喜。
儿子还是不肯叫一声父亲。让张辅一阵挫败。
还是笑着:“父亲来看看你。”
霍念往他脸上扫去,抿了抿嘴。见他虽然在笑,但是笑容不达眼底。“你心情不好吗?是出什么事了吗?”
张辅闻言,心中一片温暖。
“父亲心情不好,念儿肯陪父亲到湖边走走,说说话吗?”
霍念重重地点头。与先生说了一声,便与他走出书塾。
湖边杨柳还没长出新叶,光秃秃的,一片寂寥。
霍念走两步,又抬头看他一眼。目光担忧。他都是国公爷了,没人能欺负他吧?有什么事令他不开心了?
张了张口:“是因为衙门的事吗?”
张辅笑笑,摇头,伸手在他头上抚了抚。
未答反问:“课业能不能跟上?练武累不累?”
霍念点头:“能跟上。每天我还会到秦先生那里学习一个时辰。秦先生都会细心地教导我。练武也不累,我喜欢练武。几个师傅还说我枪法入门了!”
迫不及待地与张辅分享这个喜悦,仰头看他。
果然张辅听了就夸他:“甚好。枪长且重,你如今年纪尚小,便已入门,不错。但莫要懈怠,日常还需勤练。须知练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霍念心中高兴,冲他点头:“嗯,念儿知道。念儿会用功的!”
“甚好。武课除了练枪法,还得再练练臂力,弓箭之术也须多用些心思。”
“是。回去我就让几个师傅在家里扎上草靶,练弓箭。”
张辅心中快慰。这孩子……甚好,类他。
又温声问道:“可学过马术了?”
霍念摇头:“会骑,但不算会马术。舅舅从耽罗岛买来两匹马,生的小马驹,姐姐说归我。我能骑着它走了,但它是小马,很温顺。大马我还不敢骑。”
“莫急,等过几日,为父就亲自来教你马术。”
“好!”霍念大声地应了。
张辅嘴角含笑,搂着儿子稚嫩的肩膀,父子二人在莫愁湖边走了好几圈,等父子分别时,张辅心里,阴霾已散去不少。
一个下晌,霍念都心情激动。上课都分心了些。
等下晌放学回家,霍念这才从姐姐那里得知了消息,吴氏要把女儿送入东宫了。
所以,他生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