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看完穆俨的信愣住了,半晌没说话。
他有喜欢的人?
那太夫人为何还给自己写那样的一封信?
说感念她为穆春守节,想再让余家嫁一女入穆家,两家结亲以示友好。
当初她收到太夫人的信,还心生感激,特地让人拿了她的手书回了余家,家里最终选定了文英,并给她备了厚厚的嫁妆,将她送到千里之遥的京城。
原来这一切是太夫人瞒着穆俨做出的决定吗?
思忖片刻,余氏便明白了,太夫人拿她当了棋子,把她架在火上。如今,凭她再如何,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了。
进,得罪了穆俨这个嗣子,退,不仅得罪了太夫人,还可能得罪余家族里,还有可能得罪了黔国公和君氏。
余氏闭了闭眼,仰头长叹。
她已远离红尘,为何红尘中人就是不肯放过她。
闭了闭眼,一手转起佛珠,一手敲起木鱼……笃笃的木鱼声,并没有抚平她心里的不安。
隔了几天,京城来的信晚了穆俨几天,依次送到余氏,君氏,和余家掌家人手里。
有太夫人的,有余文英的。
最先找上余氏的,是在云南,被当成国公夫人存在的君氏。
余氏一身简素,见了君氏。
君氏一身华贵,在云南如众星捧月,在余氏面前,还是对这位长嫂行了礼:“大嫂在庵里可好?我和国公爷照顾不周,还望大嫂见谅。”
“没什么不周,平时国公爷都有派人问侯,送钱送物,照顾很是周到,我心中感激。”
余氏语气轻缓,一副方外之人的澹泊疏离感。
君氏并不在意,只道:“我和国公爷都说要在府里择一处僻静的院子,让大嫂在家里清修就好,也便于我们照顾……”
“不必。既是清修,自然要远离红尘。此外幽静,甚好。”
“大嫂觉得好就好。”
见余氏没有接话,君氏只好自顾自说道:“昨日,我收到太夫人的信件,叮嘱我和国公爷,务必要照顾好大嫂,国公爷不敢怠慢,特遣了我来探望。信中还说文英在京城适应得很好,如今跟着她外出应酬,已是有模有样。”
余氏转动佛珠的手顿了顿。
君氏见状笑了笑,又道:“国公爷常跟我说,这些年多得余家照顾,无以为报。若余家与我们联姻,更显亲上加亲了。大姐在京城也能得一佳媳,有人给她做伴,我和国公爷也放心多了。”
余氏没有说话。
“国公爷说,余家有几位小辈,读书习武都很是不错,他都看在眼里,只要他们愿意,便可以推荐他们到合适的位置上……”
余氏的佛珠又转得更快了。
君氏见她没有接话,并不在意。只要余家还要前程,就一定会促成这桩婚事的。
余家的根基都在云南及西南,若想家族兴旺,只能选择依傍黔国公府。有什么比联姻更能让关系紧密?
两家联姻,对于国公爷来说是一大助力,将来展儿有余家的财力相助,自然也会事半功倍。
哪怕余家成了穆俨的岳家,也不要紧,难道余氏一族能抛家舍业,跑到京城去?只要他家留在云南,那就得依靠国公爷和展儿。
穆俨与余家结亲,自然就断了他与京城世家大族联姻的可能,对于望儿承爵来说,当然是少了大大的阻力。
君氏明示暗示跟余氏说了好多。
无一不是说余家搭上穆家的种种好处,希望她以穆俨嗣母的身份,促成这门婚事。
君氏走后,隔天余家当家主母,余氏的长嫂也带着几位弟妇来看她。
余文英的母亲,余米氏,收到女儿的求助信,急得坐不住,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