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日近,霍惜忙得分身乏术。
先是与铺子的掌柜管事们盘了账,做了明年的的计划和安排。如今把制糖坊献出去了,商号的收入要缩水一半。
不过近两年四海钱庄已经慢慢生钱了,随着铺子越开越多,再过两年,就能转为商号首屈一指的赚钱铺子了。
当然也不是说钱庄现在是亏本的,事实上每个分铺赚的都不少,但因为前期铺的钱比较多,如今账上才开始慢慢变成正数。
李峪舅舅来京参会,得知霍惜帮族伯一家脱了罪,直念佛。
“你外叔祖要是听到这个消息,该抹眼淌泪了。”
这些年一家人跟着霍惜过得好,但一想起仍流放在上庸的族伯一家,都是夜不能寐。
“怎的不来信跟我们说说这个好消息?”这惜儿,消息瞒得紧,竟是憋得住,到如今才说。
“皇上下的赦免文书,只怕要年后才会到达上庸县衙,事未到终了,我不好声张。”
李峪点头,“很是。惜儿你思虑得对。咱自家知道便是,还是莫要到处声张。”
霍惜点头。
李峪激动了一会,又问她,“那族伯一家是要回浔阳老家?”
“不会回去吧。浔阳老家那边都把外祖父一家除族了,既分了宗,就不是一族人了,还回去做甚。”
说到这个,李峪也是气愤得很。
当年浔阳族里把族伯一家除族,父亲一气之下,也把他家从族谱里分了出来,明言他家也分宗了,不与他们合一块了。
后来就到湖州投靠了大哥的岳丈,在那边安了家。
“那我回去就跟父亲说,让他在湖州帮着寻一处僻静的地方,安顿你外祖一家。”
“多谢峪舅舅。只是不用了,到时我先帮着外祖在京师附近置一个庄子,让他们在庄子里先安置。我还是希望他们能在京师附近安置,成儿这一代能科举入仕,留在京师附近更好一些。”
“你思虑得对。只你外祖会不会有顾虑?”
“我会说服外祖的。为了成儿他们,外祖也会考虑的。”
“好好,那我家也帮着做些准备。要不要我们派人过去接他们?”
“峪舅舅放心吧,我等外祖的回信,之后会帮着安排,到时得了准信,再派人通知你们。”
“好好,莫要忘了。你外叔祖可时刻惦念着呢。”
“好。不会忘。”
忙完铺子里的事,霍惜便开始忙府里的事。
府里如今由她掌中馈,她不想管事,穆俨却不肯。
说中馈一定要落在大房手里,他才安心。他少时被整怕了,如今他在府里各处安插了人手,是绝不放心把中馈交给耿太夫人的,交给四房也不放心。
霍惜便只好接了过来。
如今春节临近,府里各处人事往来,应酬交际,拜帖堆得跟小山一样,她这个世子夫人,每天看拜帖,回拜帖就占去小半天时间。
每天都昏头昏脑的,没个安生。
这日终于能稍闲一些,想着每天等她忙完,穆俨把儿子从婆母那边接回来时,小渔儿都趴在他爹怀里睡得熟了。
觉得有些对不起儿子。
便起身去找儿子。
花园里,几个小脑袋正凑在一起,齐齐蹲在地上,不知在干嘛。连说话都小小声的,站得远了,霍惜都听不见几个孩子在说什么。
待凑近了些,就听到他们原来在商量着给蚂蚁搬家。
“下雪,会冻坏。”
香草的儿子小胭脂,煞有其事地说道。这是他娘亲亲口说的,说明天会下雪,他都记住了。
杨福的儿子杨霁一听是他娘说的,忙点头:“下雪,蚂蚁会冻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