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祁文姮在余氏面前肆无忌惮,什么话都敢说,也什么事都敢撺掇,可是到了祁正钰面前,却像老鼠见了猫,半分不敢放肆。
她转身的瞬间,就整个冻住了一般,动也不动。
脸色肉眼可见的慢慢变白。
凌妙妙和凌娇娇两个则更为惧怕这个不苟言笑,也不怎么喜欢她们的外祖父。
这一刻,尤其是凌妙妙……
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可能全被外祖父听了去,脑中一片空白,更是一阵接着一阵的发蒙。
一边吓得仿佛随时要晕倒,又一边身体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祁文姮的婢女更是直接伏在地上,把自己摆成一只蠕动蛆虫的造型,以头触地,嗫嚅一声:“侯爷。”
而这一声,也彻底惊醒了祁文姮。
她踉跄爬起来,快走两步到门前,对着杨氏尖声指责:“父亲,您不要上这对儿贼母女的当,是她们母女设的局。妙妙和娇娇,年纪小,心思又单纯,被她们利用,然后……然后她们又变本加厉,来算计我。”
面对这样严厉的指控,杨氏却是事不关己,冷眼旁观。
祁正钰不是余氏,可以捂着眼睛捂着耳朵,只为了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无论祁文姮再如何狡辩,她们母女方才密谋所说的那些话都无从抵赖。
祁正钰脸色铁青,表情与其说是冷静不如说冷酷,开口就一语中的:“方才那个丫头说的,和你说的,也是你大嫂为了构陷你,故而一句一句教给你们说的?”
别说祁文姮和凌妙妙都不是傻子,不可能会拿着别人给他们的剧本台词,一字一句的给自己栽赃,她们就算真是俩傻子……
那就更不可能有理有据把一整套龌龊的心思和计划都倒背如流了。
祁文姮无言以对,嘴里绕的都几乎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会儿院子里除了方才开门的俩婆子,就再没有其他外人了。
祁文姮举目四望,院门虽然开着,她带过来的那十来个人却连个鬼影子都找不见了。
这肯定是杨氏干的!
趁着她在屋子里跟孩子们说话,这女人居然悄无声息就把十几个人全都绑走控制起来了。
愤怒自然是愤怒的,但同时,她内心深处更是生出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
她从来都看不起杨氏,此时却不禁隐隐后怕——
看来杨氏以前不是奈何不得她,只是因为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那女人也压根就没把她当碟子菜而已。
实在人赃并获,无从狡辩,祁文姮终于一咬牙,跪在了祁正钰面前:“父亲,妙姐儿才多大,她不懂事,而且她想的也没错啊,她若能搭上秦家的婚事,对咱们府上来说也是一件光耀门楣的好事。您不要听了大嫂的挑拨,误会女儿,她就是因为她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刻意夸大,想要报复……”
杨氏依旧一句分辨也没有。
祁正钰也终于忍无可忍。
他仰面朝天,缓缓的深吸一口气。
祁欢站在他侧后方,他这一仰头,额角克制绷起的青筋十分明显。
可见——
这老爷子已经将怒气值蓄到满格。
重新再睁开眼的时候,他也没冲着祁文姮,直接扬声道:“来人!”
祁文姮还没反应过来,院子外面就有五六个婆子拿着粗麻绳冲了进来。
祁正钰道:“把他们母女绑了,这就给我送回凌家去。”
几个人手脚麻利,祁文姮都没挣扎几下——
包括她那个贴身丫鬟在内,四个人就都被捆了。
两个小姑娘吓得直哭。
祁文姮却是吓得忘了哭,茫然又惊动的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