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欢心下稍定,面上还是一副骄纵表情,散漫道:“哦?那是位什么样的公子?比我们家这位公子还好么?”
她这话看似问得随意。
可落在旁人耳中——
就实在是有些暧昧露骨了。
顾瞻身体蓦然一僵,莫名觉得脸上有点烧。
“那姑娘可是说笑了,”那伙计也是乐呵呵的,赶紧奉承,“谁也比不上您身边这位公子的用心和体贴啊,何况二位还如此登对儿。”
鉴于前面祁欢把个“炫富”“炫夫”的刁蛮劲儿渲染到位,这铺子里众人并未多想,只当她就是个好攀比的刺儿头。
尤其掌柜和伙计,更是竭尽所能哄着这位出手大方的大客户。
祁欢却是撇撇嘴,一副不太满意的模样。
伙计察言观色,赶紧又补了两句:“您二位出手阔绰,公子还亲自陪着您来选胭脂,那位公子满打满算却也只拿了一盒。”
祁欢还是不大高兴的样子,手里把玩着那盒口脂,仿佛十分介怀,较真又道:“那他长什么样儿啊?”
这个姑娘,真的胜负欲太强,也未免太难缠了!
偏就她身边这位公子——
那脾气好的没话说,出门在外的,居然就这么由着她闹腾。
掌柜的拿着找零的小额银票和一些碎银过来,又给伙计递眼色。
伙计就又仔细回忆了片刻,继续满足她的好奇心:“大高个儿,穿了一袭青衫,哦,就太学学子们常穿的那种,看不太出家世,长得……倒也很是体面俊美呢!”
他那边忙着给客人拿样品,也不太顾得上,就又随口笑道:“小的嘴拙,您若非要问他长什么样子,我可说不明白,不过他若是下回再来,我指定还能认出来。但他应该也不会再来了,毕竟我家的胭脂水粉真的不算便宜。”
祁家的基因底子好,单从长相上论,祁欢那俩便宜哥哥都算蛮出挑的。
他只提供了这点儿线索,确实不够祁欢做出最后判断的。
但祁欢已经不打算再继续刨根问底。
继续深究下去——
就该暴露真实目的了。
“算了,我不过随口一说,管他是个什么人呢。”她无所谓的哼了一声。
伸手去拿桌上掌柜打包好的那些胭脂,却抓了个空。
东西被顾瞻抢先一步拎在手里。
祁欢眼里,他只是个道具,方才她一直忘情表演,都几乎忘了这个人。
此时骤然回神,不免回头看了对方一眼。
顾世子还是先前进门时候的模样。
芝兰玉树的贵公子范儿,不苟言笑,长身而立,却怎么看都会叫人觉得是个耐性极好,好脾气的人。
祁欢做戏做全套,瞅见了他,便又是粲然一笑:“那我们走吧。”
“嗯。”顾瞻点点头,却是先站着没动。
祁欢是永不怯场的,便是指尖绕着自己一缕头发,脚步轻快的先行走了出去。
星罗却是犯了难,不知道是该立刻跟上去,还是等顾瞻先走。
好在顾瞻无意给她出难题,手里拎着东西,紧跟祁欢也走出了铺子。
星罗赶忙埋头跟上。
她三人走后,这笔生意才算是真的落定,掌柜的彻底舒了口气,然后——
这铺子里的整个气氛就变了。
有几个尖酸刻薄的妇人,开始酸溜溜的品评起方才那姑娘的轻狂和不识大体,又捶胸顿足的遗憾,与她同来的那位贵公子,瞧着哪儿哪儿都好,就是……眼神不好,选了那么个货。
总而言之,精辟总结出的中心思想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那啥上!
祁欢用脚趾头想想也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