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到这个时辰,还以为秦颂会借着酒劲儿打盹儿。
简星海原还担心他会着凉。
没曾想对方虽然单手撑着脑袋歪在桌旁,却是目光如炬,眼神一直清明的盯着街上石砖的。
“那边怎么样了?”但他似是有些后知后觉,直到简星海叫他,他方才沉吟一声发现对方。
跟着,坐直了身子。
“有惊无险,祁大小姐该是全身而退了。”简星海道,“这会儿栖霞园和祁家世子爷的外书房里,下人都在忙着收拾行李,瞧着祁家大房的人是要搬出这侯府去的。”
秦颂眉头拧得死紧,显然是对他这打探回来的消息不满意。
夜色里,看不见对方脸色,但出于对危险的警觉,简星海是能感知到他落在自己脸上的那两道视线微凉。
知他不满,简星海只能硬着头皮如实道:“客散之后,他们一家带了祁大小姐在外书房说话,那院子里好些人把守,堵得水泄不通,属下原是想要潜上屋顶仔细听听,可是才刚绕到边上,却发现对面的屋顶上也藏了人。想是那老狐狸也有防备吧……未免弄到大打出手,属下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伏在了外围观望。”
事到如今,他大概也看出来了自家小侯爷是对那位祁大小姐的事格外关注。
顿了一下,又再强调一遍:“总之祁大小姐无事,这会儿正在安雪堂带人帮世子夫人收拾行李。”
“呵……”秦颂嗤笑一声,倒是满意了,起身拍拍袍子,“她这本事,还当真是越来越大。”
祁家究竟是如何收场的这场风波,简星海虽没探听出全貌,但是听着祁家门里现在的动向,他大概也能猜出个七八分。
不管祁文景或是杨氏母女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总归那丫头确实化险为夷,逃过一劫了。
没用他的援手,自力更生!
秦颂此刻的心情,他自己也有点弄不清。
说不上高兴,但也不能算是不高兴。
总归——
意兴阑珊!
他踱步出茶棚,解开拴在路边的马。
攀上马背,带着简星海,悠悠的打马回府。
路上,他只是打马徐行,本来小半个时辰的路程,却走了整一个时辰还多。
到家时,天色已经朦朦胧胧见着几分清明了。
秦颂坐在马背上,盯着天际的那一点天光,是目不转睛又看了一会儿,这才翻身下马,进的府里。
打发了简星海先下去。
他自己却既没回房,也没去寻庞氏等人说话,而是脚下漫无目的,就近转去了前院的厅里。
大开着房门,坐在那里。
夜宴上吃了许多酒,也不就是半点醉意也无,又兼之在街上坐了许久,吹了半夜的风,此时酒劲上来,他脑袋重的很,太阳穴两边还隐隐有点疼。
明明该是个极其困倦的状态,却又没有丝毫睡意。
他就坐在厅里,看着院子里的天光……
从天际,爬上山头,再一点一点跃入自家围墙。
可是今日这天色,很有几分怪异。
瞧着——
不像会是个阳光灿烂的好天气!
武成侯府后院。
她这长子少年老成,向来做事有分寸,庞氏很少操心他,是以昨夜回府之后,因着也在祁家吃了一点酒,也便直接歇了。
一觉睡醒,天还未曾大亮。
庞氏起来叫房里守夜的丫鬟拿水来喝,顺口问了句:“昨夜颂儿是几时回来的?”
丫鬟却道:“未曾听闻小侯爷回府的消息。”
好端端的,怎会夜不归宿?
想着秦颂昨夜是有些饮酒过量的,庞氏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