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移步与我到厢房说点事情吧。”
蒋家人心疼自家姑娘,这原是人之常情。
可——
这位向来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眼的蒋大人这般喧宾夺主,主动提要求,这还是第一次。
杨成廉也终于意识到蒋家夫妻今日登门怕是有备而来,目的不简单。
他定了定神,面上镇定:“请吧。”
蒋大人又回头交代自己妻子:“你陪着韵娘说说话,我去去就来。”
顺便,朝着蒋氏不动声色微微点了下头。
杨成廉与他去了右厢房喝茶说话。
蒋大人坐下也不废话:“妹婿你恕我唐突,本来你杨家的家务事不该我这个外人插手过问,可韵娘毕竟是我蒋家出来的姑娘,父亲过世的早,长兄如父,她的事我却不得不管。昨日之事我也听了个大概,你家推说没有拿到手腕不好随便定凶手,省得冤枉好人,这我也能体谅。可是有大夫和稳婆为证,我妹妹确实是被人害了,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杨家的难处我们也体谅了,那你家是不是也该给个说法了?”
杨成廉此时已然十分确定这位蒋大人来者不善。
他慢条斯理喝了口茶,压着心中不快,却是不答反问:“蒋大人意欲何为?”
蒋大人有备而来,并不与他打太极,直言道:“女儿家这一生,指靠的少时为父,嫁了人便是夫婿,再等到年迈以后便是儿孙,我妹妹如今……妹婿你在时,我蒋家自是相信你会护她周全,可她如今子嗣艰难,将来若是无人供养,岂不凄惨?她这身子是因你杨家败的,你们既然给不了她公道,那就自当另有补偿,给她个保障。横竖妹婿你现在也是膝下无子,写个字据,将包括这座宅院在内的一半家业记在韵娘名下,将来不管你是妾室所生还是过继来的儿子,但凡他能孝顺,伺候韵娘终老,这笔家业和韵娘的嫁妆都会留给他,如若不然……韵娘至少有些钱财倚仗,不至于老无所依。再至于你家剩下的一半产业,你是送侄子也好,散出去接济穷苦百姓做善事也罢,都随意。”
这番话,可谓句句扎心,全部往杨成廉心口上扎。
第一,讽刺杨成廉膝下无子,无人养老送终;
第二,点明他家包庇了一个野路子来的所谓侄子,连被人谋害了子嗣都不追究这等本末倒置的荒唐行径;
第三,便是明明白白来替蒋氏向杨成廉要财产做补偿。
这些话,就没有一句中听的。
却又偏偏——
全都不无道理。
里子面子,仿佛是被他们蒋家全都占了。
宁氏派来的婆子一看蒋家这个口风不对,当即奔回梨香苑去给老太太报信。
杨成廉也是好悬没被自己这大舅哥气晕过去。
他眼神也冷下来,毫不客气道:“蒋大人你好大的口气,平日在朝堂上也没见你这般威风的。怎的,我杨家人是现在就死绝了?居然要劳烦你这登堂入室的来做主分配我家产业?你也是读圣贤书的人,就是这般唯利是图,不顾脸面的吗?”
若是换个门当户对的亲家,他也不会在明知道自家理亏的情况下,非但不道歉,却直接反怼舅哥。
可是他在蒋家人面前高高在上惯了,自觉蒋大人蹬鼻子上脸,他这一把年纪的人,又怎肯受这个窝囊气?
蒋大人却是毫不露怯:“我并非要自不量力做你杨家的主,只是替我妹妹讨个公道。我蒋家虽不及你杨家显贵,可蒋某就这一个妹妹,从小也是全家疼宠着长大的。她嫁入你家六载,任劳任怨,面面俱到的侍奉,我蒋家自认为教养出来的女儿对的住你家,也对得起天地良心,现在反而是你家一堆搅和不清的糊涂事,连累到她。你家要纵容奸佞,或者亲疏不分,这我管不着,但是这昏聩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