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理还乱的私人私事,有时候当事人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就更不要试图去说服旁人完全的接受和理解。
他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就又重新转换话题打破沉默,笑问云澄:“朕的大理寺少卿呢?他今儿个宴席散后不是同你一道儿走的?”
云澄心里不自在的娇羞了那么一小下,虽是不太情愿,但还是撇撇嘴如实回答:“他在宫门之外等着呢。”
皇帝怔了怔。
之后,便又是老怀安慰的笑了。
他拉过女儿的手,焐在自己掌中。
应该是风寒有些发热,他掌心里的温度干燥而温暖。
云澄抬眸对上他的视线。
皇帝略显浑浊的眸中却积蓄了很深的怅惘与悲伤,沉重的叹息:“澄儿,别怪父皇自作主张,父皇是不想你步你母后的后尘,用一辈子在心里去守一个注定永远都见不到的人。”
云澄心里狠狠一颤。
几乎是下意识的,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就吓得回头去看外殿的方向了,但好
。在及时克制给忍下了。
有些事,他们一家四口都心知肚明,却偏又是不能互相交流提起的。
做子女的,不能大逆不道去评判甚至指责父母的感情问题,而她父皇母后这么些年的夫妻做下来,在外人看来是皇室之家里难得一见的美满姻缘,可事实说他们是夫妻,还不如说是盟友更恰当些,从来都是貌合神离,没有什么帝后和谐的。
从私心上,她自然是偏向自己的父皇,觉得这么多年了,父皇对她那么好,她心里却还始终放着另一个人,这多少是有些不识好歹的。
可感情这回事,又总要讲求一个先来后到。
反过来再想想——
她母后这一辈子封心锁爱把自己困在这座宫城之内,这又何尝不凄苦可怜?
他们都不如意,却又都没有自怨自艾,更未曾疯魔强求,就这样守着自己的本心或者初心,当好自己为君为后的职责罢了。
所以,无论是做为女儿还是子民,云澄一直都知道她没资格对自己父皇母后其中任何一个人品头论足。
可是现在,皇帝却突然自揭疮疤,在她这个做女儿的面前亲口提起这件往事。
云澄承认,她是惊慌失措,整个慌了一下的。
那一瞬间,她就生怕是她母后自殿外走进来,到时候一家三口尴尬的撞在一起,该是如何收场?
少女的神情慌乱,嘴唇动了动,一时却不知该不该接茬。
皇帝于是又拍拍她的手背,将她安抚住,重又拉回了话题,笑道:“文臣很好,纵是精于算计了些,但只要他不是心术不正……两个人在一起安安稳稳过日子罢了,至少不用你为他提心吊胆。朕是自私了些,但是说句俗套话,父皇这是为了你好。那个祁文晏,人品样貌样样拔尖儿,朕观他私行也不像是个朝三暮四会生出外心思的……”
皇帝说着,就自顾笑了:“可能……就是会古板无趣些吧。”
此言一出,云澄立刻就联想到入宫之前祁文晏一本正经与她探讨的吃软饭问题。
他似乎……
既不古板,也不无趣。
只是——
性格没那么活泼开朗罢了。
这一走神,之前那些杂乱的心思也就顺势抛到了九霄云外。
少女脸上露出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来,娇嗔道:“是父皇您先看中了他,这样贸然撮合,就不怕是您一厢情愿,最后贻笑大方吗?”
“说什么混账话?”皇帝不悦瞪眼,“朕的女儿有多好朕难道心里就没个数?”
这话说的,就多少有点普信家长的盲目了。
云澄虽然从不自卑,可自知之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