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府里,人心惶惶。
管玉生觉得蹊跷,再不能掉以轻心。
趁着吃饭的间隙,他特意往前院去了一趟,正瞧见金妈妈从前院安顿侍卫家丁的那排院子里出来,又板着脸训斥厨房里帮佣的井妈妈:“夫人的眼里最是不容沙,怪力乱神的胡话你们也敢乱传?是嫌大过年的家里不够热闹吗?”
井妈妈是第一个往外面传这类闲话的人。
本来她也不原相信,事后虽然拿出来说了,但多半也是出于吹嘘的心理,反而一直觉得是自己眼花。
可是——
昨天晚上却又有旁人步了她的后尘!
那两个巡夜的护卫,人高马大两个汉子,当场被吓晕另一个。
这会儿她心里正发毛的,就是这白天的在外面站着和金妈妈说话,因为站的地方背阴,甚至都觉得背后冷飕飕的。
井妈妈苦着脸试图澄清自己传的并非谣言:“金嫂子,这话茬儿的确是从我这先传出来的,可我真没撒谎,我是的的确确看见脏东西了,我……我干指天发誓,我要有半句瞎话,天打……”
“行了行了!”金妈妈却不耐烦听,“要诅咒发誓别当着我的面,去找庙里的菩萨。那句俗话怎么说的来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行的端坐的正的,你还怕撞鬼?”
井妈妈是不敢跟她过分拧着干的,不服气的又张了张嘴,但最后也只能灰溜溜的耷拉下脑袋,作罢。
金妈妈回头,又是目光凌厉扫视一眼院子里看热闹的其他人,严厉警告:“这大过年的,少添晦气,再叫我听见有谁风言风语的乱传话……有他的好果子吃!”
众人唯唯诺诺,却是谁都没敢顶嘴。
金妈妈这才满意。
见她甩了甩帕子,抄起手,转身欲走……
管玉生不想与她正面对上,就连忙闪身躲在了院门外面。
金妈妈这等府里数一数二的管事婆子,体态规矩向来也都很足,自是不会贼眉鼠眼,直接目不斜视的便走了。
管玉生一直等目送她走远,这才重新现身。
院子里的众人刚送走一尊大神,见着他又过来,不免都是如临大敌。
有个和他关系不错的小侍卫忙不迭凑上来诉苦:“生哥,真不是我们嚼舌头,解老四都被吓出病来了,这会儿还在屋里躺着呢。是侯爷叫您来训话的吗?要是一个人传,那可能真是黄汤灌多了他胡说八道,可这连着两个晚上,已经好几个人……”
所谓三人成虎,一旦站出来议论的人多了,这事儿不真也要变成真的。
按照管玉生的身份,不管祁正钰吩咐没有,他此时都应该跟金妈妈站在统一战线,压着这股子势头的。
可——
电光石火之间,他突然又想到前天夜里祁欢没头没尾交代他的那两句话……
现在府里人议论是,无非是大小姐下手太狠,导致云芷死后阴魂不散。
府里下人虽然话茬里不敢提及,可是所有人心里必定都在嘀咕,这是大小姐招鬼了。
而抛开身份不论立场的话,管玉生这会儿也还是该尽力压下这股势头,不让他们以讹传讹。
但是想着祁欢那天的奇怪举动和言语,管玉生几乎是鬼使神差的……
他并未呵斥这些人,反而从钱袋子里摸出一把铜板给了小侍卫,模棱两可道:“给老四请个大夫瞧瞧。”
说完,就面无表情的又转身走了。
府里这些人,有一部分是被杨氏死死的把持的,另有一部分是祁正钰的心腹,二房那边自然也多少安插收买了几个他们的自己人,但总归还另有一部分三边不靠,按部就班领工钱混日子的。
小侍卫拿着手里沉甸甸的一把铜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