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暗暗苦笑。
宁千秋这话说得,好像他们想来趟这浑水似的!
众人心情苦涩地落座,立刻有千秋营将士奉上茶水。不过看到将士们腰间明晃晃的战刀,这杯清香的茶水,仿佛也变得苦涩、难以下咽了。
宁千秋抿了口茶,看了眼旁边的岑宽,笑道:“许久没回来了吧?带弟兄们去逛逛,记住了,不要破坏家具!”
宾客们心里咯噔一下,这句话意味深长。
不要破坏家具?
那,人呢?
宁千秋话里的意思,千秋营将士都懂,岑宽一脚踹在何管家屁股上,将后者踹翻几个跟斗,嘴里喝道:“走吧,何管家!”
当即将士们鱼贯而出,大厅内肃杀的气氛,却未曾缓和。
宁千秋兀自品茗,目光低垂,让人看不透他的想法,其余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这煞星注意到。
就连背后是千湖学院的封知,宁千秋都敢杀,在场有谁敢说自己,比千湖学院还厉害?
坐立难安之际,只听大厅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看去,发现火疤领着金狮子拍卖行的掌柜雪姑而来。
雪姑看到满大厅的熟面孔,俏脸微变,但很快就收敛下去,盈盈目光落在正襟危坐的宁千秋身上,娇笑道:“宁公子,您要的东西,妾身可带来了。”
火疤递上一枚储物戒。
宁千秋接过储物戒,念力一扫,颔首道:“有劳了,火疤,给雪掌柜看茶。烦请掌柜的盘桓一会,宁某有事相商。”
雪姑听说了城楼宴会所发生的事的来龙去脉,自也知晓了宁千秋就是神秘炼丹师,此刻宁千秋掌控着城中最强大的力量,兼之往日合作愉快,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拒绝宁千秋相邀,因此不动声色地落座。
旁边的骆青山与她对视一眼,苦笑一声。
比起骆青山的忐忑,雪姑要镇定许多,毕竟有之前的情分在,宁千秋不至于拿她怎样。她笑吟吟地道:“宁公子,妾身可要恭喜您重掌宁府了,没想到您就是潜龙,可骗得妾身好苦啊……”
宁千秋哂道:“那时宁某是过街老鼠,为免出去吓人,不得不改头换面,倒没欺瞒掌柜的意思。”
雪姑会心一笑,其余人默然。
之前宁千秋在城中的处境,的确可以用过街老鼠来形容,对比如今重掌宁府风光无限,不禁给人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雪姑妙目一转,忽的敛衽一礼,道:“其实宁公子重掌宁府,尚不是最大的喜事。最令妾身感到欣慰的,还是宁公子能够洗刷冤屈,重回清白之身。说实话,包括妾身在内,城中百姓在过去三年都被大长老散布的流言所欺骗,如今想起来,真是冤枉公子了。”
骆青山之流,岂能听不出雪姑言语中的调解意味,登时接过话茬,纷纷道:“宁公子隐忍三年,实在是委屈你了,都怪该死的大长老!”
更有甚者,对大长老宁华等人破口大骂,仿佛与他们有杀父之仇。
宁千秋淡淡抿了口茶,不置一词。旁边的火疤则冷笑一声,脸上那火灼疤痕抖了几抖,显得凶神恶煞。
众人心下惴惴,不敢再说。
岑宽匆匆来报。
“公子,府中长老一个不剩,只余家眷下人共计三百一十四人,是否……”
岑宽话没说完,所有人都被其中的杀意吓得一个激灵。
宁千秋摇摇头,道:“每人给点盘缠,让他们走吧。对了,这里有些上好的疗伤药,拿去给老杨。”
那些疗伤药,正是他找雪姑所购。
岑宽接过药,匆匆退去。
所有人至此才松了口气,只觉得后背冷汗如雨。
他们生怕宁千秋杀心大起,把这些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