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来喝药了。”
女孩端着热腾腾的汤碗,碗里散发出淡淡的苦涩臭味,像喂小孩一般舀了一汤匙,递到宁千秋唇边。
宁千秋默默张口,将苦涩难言的汤水咽下去。
这已经是一帖药的第三碗汤了,药效不剩下多少,只有苦涩依旧,让宁千秋微微蹙眉。
女孩察言观色,瞪大杏眼,道:“你嫌弃了?告诉你,只有这个了,配药的何大夫昨天进了军营,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呢!”
回来你也买不起了。
宁千秋在心里替她说出那句没说的话。
不是他顾及女孩的面子,而是他现在连说话都会牵动伤势,害怕伤势加重,只好一句话都不说。
女孩很穷,家徒四壁。本就有个卧病在床的老母亲要照顾,又添了自己这个病号,日子更艰难了。
“你快快好起来,替我砍柴去!我告诉你啊,是我救了你,你得为我做牛做马一辈子!”
女孩嘻嘻笑道,一双水灵灵的眸子里透着些许狡黠和期望,看向宁千秋的目光,就好像在看一笔超值的投资。
对了,她叫锦瑟。
宁千秋有些疲惫,于是闭上眼。
锦瑟急了,一跺脚,道:“听到没,咕咕咕!”
宁千秋只好点了点头。
“娘,我去采药了,您要是饿了,就先吃这儿的馒头……”
“娘不饿,你把它带上……”
锦瑟坚决没带馒头,背起药篮出门了。
简陋破败的屋子里,只剩下宁千秋和卧病在床的妇人,双方都没有说话,唯有时间在二人之间的缝隙里悄然流逝。
宁千秋发出一声闷哼。
他又一次运转灵力,想要冲破阻塞破损的经脉,却带来更大的痛苦。
但他不放弃,继续运转灵力,冲击着经脉。
连让灵力运行都做不到,就更别提调养自身,恢复伤势了。
“孩……子,你很痛么?”病床上的妇人关心地问,她强撑着坐起,“要喝口水么?大娘给你倒……”
宁千秋一阵感动,随后摇了摇头,示意对方自己无事。
但妇人却坚持爬起来,替他斟了杯水,并喂他喝下,又将那馒头掰成两半,将其中一半塞到宁千秋嘴里。
宁千秋不禁叹息。
这娘俩执着的性格,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妇人又颤颤巍巍躺下,宁千秋耐心等她入睡后,才重新冲击起闭塞的经脉。
痛苦的哼声,断断续续在房间里响起。
脱离了那种苛刻的环境后,宁千秋的思绪也逐渐清晰起来,他推测自己在混沌深处,起码待了三年以上的时间,以至于上千万灵石都消耗殆尽。
日子一天天过去。
宁千秋喝的药,逐渐的连苦涩味道都没有了,像水一般清淡。
锦瑟每次喂他喝药,都是一脸抱歉的样子,宛若做错事的小孩,甚至不敢看宁千秋的目光。
让宁千秋做牛做马报答的事,也很久没提起了。
反倒是屋外,时常传来争吵的声音。
争吵的内容宁千秋是不知道的,每当这个时候,他都在冲击闭塞的经脉。
……
有一天。
苦涩的药又回来了。
宁千秋怔怔看着浑浊的汤水。
锦瑟强笑着解释道:“何大夫从军营里回来了,我让他重新开了一帖药,快喝吧!”
宁千秋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张口咕嘟咕嘟喝下。
苦涩依旧。
就像锦瑟的人生。
如此又过了三天。
今日是梅雨季节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