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神情冷峻,不过看到老厂长则面色缓和了不少,和颜悦色地打招呼,显然和老厂长极熟。
江小暖不认识这男人,看起来官应该不小,陆寒年是认识的,走过去和中年男人打招呼,“刘副书记好。”
“小陆啊,你怎么也在这?”
中年男人神情讶异,今天也是凑巧了,他本来要出去视察船厂的,因为有意外事情,就改了行程,留在单位主持会议,结果就听秘书说,振兴厂的老厂长打来了电话,说厂里的职工闹事了。
眼看就要过年了,最重要的就是稳定,所以他也一直和老厂长说要安抚职工们,过两天上面的领导要下来视察,这节骨眼上闹事,是想让他吃排头呢。
于是,中年男人连会议都没主持,匆匆赶了过来,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没想到会看到陆寒年。
他对陆寒年还是很满意的,年轻小伙子有干劲,而且还主动纳税,不搞那些小动作,这样的企业家他希望海城越多越好。
“我过来帮老厂长发工资的,遇到了些麻烦。”陆寒年没说太细,他毕竟不是振兴厂的人,不适合告状。
中年男人锁紧了眉,这话里有话啊。
而且他知道振兴厂已经半年没发工资了,他也正在想办法和银行那边沟通,看能不能挤点钱给振兴职工们发工资,总得让职工们过年吧,只是财政紧张,到现在还没谈好,没想到振兴自己就搞定了?
“老沈,这钱是哪来的?”中年男人心情很不错,笑着问。
老厂长心情更好,他本是试着给刘副书记打的电话,没想到真来了,只要有刘副书记在,沈东风那王八蛋绝对捞不着好。
他便将江小暖夫妇要债的事细细说了,口气不吝夸赞,“我当时就是随口那么一说,这笔钱是厂里的烂帐,好多年都要不回来,没想到他们夫妇真要回来了,总共42万块,够厂里人过年了。”
中年男人笑容更深了,冲陆寒年笑道:“小陆这事做得相当不错,看来你要债的本领很厉害啊!”
“不是我要的,是我媳妇的本事,我都不知情。”陆寒年也不贪功,还叫来了江小暖,介绍她和中年男人认识。
听到这中年男人的职务,江小暖心跳了起来,今天这事闹得再好不过了,她现在有八成的把握,振兴绝对是她家陆寒年的。
“刘副书记好,我就是想着职工们过年都没钱买肉,孩子们想吃颗糖都没钱,而且我去振兴家属楼那边打听了下,好多夫妇因为没钱吵架,还有闹离婚的,小孩子都受了影响,天天担心爸妈离婚,看着怪造孽的,我就想要是能要回这笔钱,就能让职工们过个开心的年了。”
江小暖并没谦虚,这个时候谦虚不是美德,得让领导知道她有多心疼那些职工,要债有多辛苦,就像在公司里,埋头苦干的老黄牛绝对不得老板喜欢,但一味拍马屁奉承老板的员工,时间一长,也不得老板欢心,毕竟老板是要看业绩的。
混得最好的员工,就是有点业绩,还会向老板表功的,明明只辛苦三分,一定要夸大,说成六分甚至八分,苦得叫,活也得干,牢骚一定不要在老板面前发,这样的员工才能吃得开。
中年男人听得不住点头,眼神嘉奖,这才是一心为职工的好企业家啊。
他便问道:“既然有了工资,职工们为何还会闹事呢?”
江小暖撇过头,冲暗处的林二狗使了个眼色,林二狗心领神会,大声道:“青天大老爷,求你为我们作主,我们都饿大半年肚子了,今天好不容易托老厂长的福,能领工资过年,可沈东风却说,这笔钱不让我们领,要先还外债,要是再不发工资,我家这个年都过不下去了,老婆也要和我离婚了!”
其他职工们都被感染了情绪,纷纷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