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出息!”
几人欢笑打闹一阵,徐钰说:“就是不知道陶睿明怎么样了。”
陶睿明正在拘留所里反省。
他给陶思悦打了个电话,还没说完事情经过,就被对方直接挂断。过不久母亲的号码回拨过来,简短说了两句,让他服从处罚,支付赔偿,最后用轻缓又悠长地一声叹息结束了通话。
陶睿明的意志顿时陷入无比的消沉。他主动承认是自己发布的视频,不过视频内容是受韩松山哄骗,他确实不知道存在虚构事实,并将聊天记录全部公开给民警检查。
派出所的警察做完记录,向局里申报审批,办好文件后将他送进拘留所。
陶思悦这次没有过来探望,不知道是忙得抽不开身,还是对他失望至极。是江照林帮忙把陶妈妈接送到拘留所。
陶妈妈今年才四十六岁,看着仿佛年近六十,明明脸蛋素净漂亮,却很少打扮。与陶睿明满身的名牌不同,身上只穿最简朴的黑色短袖,脚上穿着的也是一双花布棉鞋,多半镇上赶集的时候买的。
几年不见,她头发已经有大半花白,陶睿明第一眼险些认不出来。
她见到陶睿明,什么都没说,膝盖上放着一个布袋,与他无言对坐了一刻钟,即将离开时,才生硬说了一句:“你听话一点,不要再给你姐添麻烦。她最近很难。”
陶睿明听着她的声音,无端感到满心酸涩,胸口像有什么东西揉捏着五脏六腑,让他喘不过气。
母亲从他有记忆起就一直是沉默寡言的,很少跟他们说话,但也会背着他出门买东西,跟他一起念绘本上的拼音文字。
他能感受到母亲对自己的疼爱,甚至是一种生活热情的依托。
陶家有钱之后,他们开始分隔两地。七八年里,他只回去过三次。
陶睿明见惯了衣着光鲜的人群,对她愿意独自住在乡下从未感到过怀念,甚至还有一丝庆幸。
高三毕业的时候他跟着姐姐回去探望过一次,才发觉母亲连那一丁点生活的热情也湮灭了,见到他,只是用一种深邃又复杂的眼神看着,少有波动。
陶睿明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才发现,为什么他的家庭那么不正常?
他向看守的警官打听外面的情况,警察根本不敢告知他网上的真实信息,担心他接受不了在这里闹事。
反正各个方面都极其糟糕。
陶睿明所在的学校找警方了解情况后,给了他一个记过处分。
陶思悦因何旭的舆论反转必然的开始遭受非议,网上骂声一片。光逸股价随之大跌,目前已经暂时停牌。
陶先勇一死,光逸内部本身就军心不定,听说又被人联合针对,多单交易被截胡,导致原材料紧缺,半成品积压,现金流出现很大问题,正在考虑通过大面积裁员来缓解压力。公司高层不少在跳槽边缘蠢蠢欲动。
一家A市如火中天的实业公司,顷刻间竟然摇摇欲坠。
私下讨论的时候,他们还感慨说,生一个不成器的孩子真是太可怕了,即便撑过了同行倾轧、转型阵痛,在当今这种信息高度发达的时代,也依旧无法预测自己一辈子的心血会以什么样憋屈的方式被摧败。
不过陶睿明眼下最计较的还是韩松山。
他放弃了脸面,让警察小哥帮他发布完整的聊天记录,想拉韩松山一起下水。还以为这幕后黑手怎么也得进来陪自己几天,结果等自己都要出去了,也不见韩松山的人影。
离开拘留所大门时,他还在小声地怨念:“何川舟不能就那么放过韩松山吧?他可是比我过分多了!”
何川舟是报了警的,但是没找到韩松山。
陶睿明的聊天记录公开之后,他自己看不到,韩松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