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玄铮闻言脸色一僵, 掌心处却被谢姝月的手指轻轻勾了一下,麻麻痒痒地让他下意识地就要回握住,可那手指却如同一尾灵活的鱼, 让他只虚虚摸到了微凉的指尖。
谢姝月收回了手, 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殷玄铮, 一句话都未曾留下,转头毫不留情地走上路旁的马车。
“走吧。”
车夫听到谢姝月的吩咐后, 连忙驾着马车向大道处走去, 眼下正是香客稀少的时候,大路上格外空旷, 训练有素的骏马脚程也快, 不多时, 谢姝月轻轻掀开车帘向外看去,殷玄铮的身影早已化为一个模糊的小点。
“绕着附近再多转上两圈。”谢姝月思索了片刻, 又吩咐车夫道∶“能在天黑之前赶回行宫即可。”
迎冬听到这番吩咐,颇为奇怪地问道∶“小姐,这是何意?”
谢姝月闻言轻哼了一声, 捂着自己的腰靠在车壁之上,勉强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这才朝着迎冬勾了勾手,示意她附耳过来。
迎冬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耳朵凑了过去,听着谢姝月给她讲完事情的前因后果, 眼睛猛然睁大,难以置信道∶“小姐你是说, 陆公子他真的是……”
谢姝月连忙上前捂住迎冬的嘴, 指了指外面, 对她比了个嘘声的动作。
见迎冬后知后觉地点头,谢姝月这才松开自己的手,小声道∶“这事务必保密,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包括绿芍也不能说。”
“小姐,那你刚刚怎么不和陆公……太子殿下说清楚啊?”
迎冬见谢姝月这幅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更是颇为着急∶“那万一太子殿下真的去退婚了怎么办?”
“放心,我有分寸,就是让他急一急罢了。”谢姝月冲迎冬眨了眨眼,手指勾着自己的发丝把玩,补充道∶“再说了,不是说我是凤命之女吗,他不娶我还能娶谁?”
“他之前害我那么着急,我自然得从他身上讨回点利息。”谢姝月小声抱怨的嘟囔着,但眼角眉梢却都洋溢着喜色,完全和之前灰暗失落的模样判若两人,似乎完全不记得自己数日前还声泪俱下,不想当什么劳什子的凤命之女。
迎冬见状无奈地笑了笑,知道谢姝月现在玩心上来了,但总不会做的太过火,劝了两句也就由着她去了。
而相比较谢姝月这里的兴高采烈,殷玄铮则是恰恰相反。
他站在原地,眼见着马车逐渐走远,也没有等到谢姝月掀起车帘看他一眼,微不可闻的轻叹了口气,拂袖便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殿下,现在要回行宫吗?皇后娘娘刚刚又派人来催了。”凌轩见状,连忙迎上来问道。
殷玄铮点了点头,又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皱眉吩咐道∶“回京之后,派人去查一下京中可否有哪户姓苟的富贵人家为儿子定下了婚事。”
“姓苟?”凌轩愣了一下,应了下来,“属下一会便去安排。”
身旁的侍卫许是见殷玄铮今日下山时心情不错,大着胆子多嘴道∶“状元郎不就是姓苟么,听说他家中双亲早早就给他定下了娃娃亲,就等着金榜题名就把人娶回家了。”
殷玄铮闻言凤眸微眯,冷哼一声走进了马车,徒留侍卫和凌轩面面相觑,不知太子殿下到底是何态度。
因着怕殷玄铮又再找借口推脱,皇后身边的女官素心早就在行宫外等候多时,殷玄铮刚一下马车便急匆匆地又赶往皇后所住的清梧居。
“总算肯回来了?”
皇后正坐在凉亭中处理着公务,见素心带着殷玄铮向这边走来,挥退了一旁研墨的宫人,这才指了指自己对面的石凳,似笑非笑道∶“坐吧。”
殷玄铮淡然自若地坐了下来,这才问道∶“不知母后此番叫儿臣前来,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