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贴在身上,衣襟凌乱褶皱,像是被什么人扯过一样,露出的一片胸膛白皙,却有一道红痕隐约可见。
衣袖也因撑着额头散落下来,堆叠在案上,手臂并不过分细瘦,而是兼具了漂亮与力量感,腕骨清晰手背筋腱绷起,细看之下,那只手似乎在微微颤抖。
南宫礼给的药能抵消一部分疼痛,但痛感如潮水,不断冲刷他的身体。
戚无忧快要支撑不住,轻吸一口凉气,隐在湿黑长发阴影下的脸抬起,语气冰冷道:“出去。”
他一双黑眸被水润湿雾蒙蒙的,眼尾却泛着浅红,加之胸口的红痕,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某些潮湿暧昧、旖旎绮丽的画面。
明明眼神中透着慑人的寒意,声音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却因为肩膀和手臂细微的颤抖泄露出丝丝的脆弱。
洛云彰呼吸一滞,僵在了原地。
自从在龙隐宗,师尊轻轻弹过他的额头之后,这些天里,他一直在反复回想着与师尊有关的种种:
师尊询问他是否有疑惑时温柔的语气、为他梳理经脉时隔着桌案飘过来的好闻味道、在他濒临失控时涤去他胸中躁郁的清泠仙气、在黑暗中攥着他的手时掌心的温度、危急时刻挡在他面前的背影……还有,落在他头上,不轻不重,带着几分亲近的力道。
——师尊果然如外人所说,是宠爱他的,只是他一直不相信而已。
在外历练的这几日,他时常走神,师兄和师妹询问过几次,他都搪塞过去,晚上打坐时也总想着要快些,再快些,才能回见师尊。
此时见到师尊这般模样,脑子里竟轰的一声,难以分清自己胸中接连掀起的巨浪代表着什么。
有震惊、有愤怒、有心痛,还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溢满自弃意味的渴望和悸动。
是谁将师尊——
不,洛云彰强迫自己不要去想。
他上前一步,“师尊,我……”
戚无忧的肩膀猛地颤了一下,怒道:“滚出去!”
洛云彰从未被这样严厉地呵斥过,登时愣住,他只是想帮师尊把头发擦干,并不是……
戚无忧再忍不住,极力控制才不让牙关打颤:“再往前一步,我便没有你这个徒弟,滚!”
似梦初觉,洛云彰心头一震,立即道:“师尊莫气,弟子马上离开。”
说罢低下头退出门外,从外面带上门,御剑离开小院,在小院上空停驻许久,师尊的样子在眼前不住回闪,闭了闭眼,才朝弟子卧飞去。
洛云彰离开的同时,戚无忧的手臂支撑不住,扑通趴在了案上,案上笔墨纸砚均被推到了地上,浓墨横流,溅了满地。
眼前模糊到快要出现幻影,呼吸困难,戚无忧连忙从南宫礼交给他的药瓶中倒出药丸。
方才他吃了三粒只顶了几分钟,那就再加,三粒不够就五粒,五粒不行就十粒。
他痛到掌心已经没了知觉,看不清究竟有没有把药倒到手上。
黑色药丸从他颤抖的手中掉到地上,他却不知道,毫无所觉地将什么都没有的掌心送到嘴边。
一阵风吹过,窗子被风吹开,一道人影从窗子掠入房中。
来人欣赏了一会儿戚无忧痛到濒死的模样,才从腰间一个小舟般的挂饰中摸出一枚丹药上前。
戚无忧整个身体已经疼得发木,像是不是自己的。
忽然感觉口中一苦,身体变轻,几乎要把他的脏腑整个剖出的疼痛瞬间清空。
肌肉记忆仍折磨了戚无忧一会儿,但他已经能运转灵气,待灵气在体内运转了几个周天,他眼前在渐渐恢复清明。
只见有一个人立在桌案前,从身型看,像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着暗红里衣黑色外袍,脸上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