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问和任延落后两步, 走在卓家姐弟身后。
“那天晚上明明是你先抱我。”安问打着手语,总算找到机会澄清自己了。
任延:“怎么可能。”
安问:“你做噩梦。”
任延忘了个一干二净,睨他:“你继续编。”
安问哼了一下, 心想, 我不跟你计较,下次逮你一个现行, 看你还敢抵赖。心里倒没意识到, 哪还有下次跟任延同床共枕的机会?总不能让任五桥再诬陷一次他家西西公主乱撒尿,西西公主不要面子的吗?
任延清清嗓子,俯他耳边:“抱我睡觉又不丢人, 反正熊也是我送的。”
这话暧昧得没法儿听,也没耳听, 安问推他一把,两人正上台阶,任延两手揣裤兜里, 被他退得趔趄了一下, 反而低低地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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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望道家四层小别墅,外加半层露天阳台, 鸡蛋花茂盛得都快赶上公园的老树了,可见照料精心。他家风格和任延家不同, 任延家冷锅冷灶, 处处透着精英范儿,第一次登门的往往会以为他一家三口是喝露水存活的, 卓家就比较有生活气息,满而规整, 拥而不乱, 一眼便能猜到这一家都是日子人。
卓望道知道他爸妈待会儿要带卓逸群和狗去公园放风, 一时半会回不来,这会儿家里只有一个负责做饭的住家保姆在,见有客人来,忙招呼着给拿零食点心和饮料。
“哟。”保姆一抬眼就见着了安问,眼睛跟脚一样挪不开步,“小望带新朋友来了?”
“发小,刚回国。”卓望道随口编。
安问颔颔首,嫌热,西服脱了挽在手里,衬衫解了两粒扣儿,露出半截锁骨,往亮堂堂的门厅一站,挺拔笔直芝兰玉树,刘海被汗微微沁湿,自然地在额前分开,露出的前额眉眼无不干净精致。保姆阿姨笑得嘴合不拢:“长得真好看。”
卓望道心想,可不是吗,要不然第一回见面时被骂了煞笔,第二回在医院里任延还能巴巴儿地凑上去给人搞褪黑素呢?说什么正义好心顺手之举,全都藏不住那底下的见色起意。
任延这么一铁直的直男都扛不住,别说他们家最爱看年轻小伙的这位阿姨了。
“您别忙了,”卓望道打发阿姨回屋,“放我们自己玩。”
“好叻。”阿姨返身回保姆房,临了还回头看了眼安问,笑得牙呲起来眼眯起来,脸上每一条皱纹都透着慈爱。
人一走,卓望道一手拉过任延一手拉过安问,“走走走,看礼物去。”
卓尔婷自然而然地跟上,卓望道拦住她,拧着眉铁面无私:“男生局,你别凑热闹。”
“……”卓尔婷动了动嘴皮子,显而易见是骂了句脏话:“你不早说?我有这功夫留市区约人打台球了。”
卓望道扶了扶八百度的近视眼镜正气凛然:“让你搭顺风车还不好?回去好好写作业,我晚上检查。”
卓尔婷眼珠子一转,哼笑了一声,“卓望道你个不干净的,我知道你要送什么,也行,本小姐眼不见为净,886.”
任延原本还没听明白,等卓望道把两人揪到活动影音室时,任延也差不多猜到了,但对卓望道还抱有最后一丝幻想:“你别告诉我……”
卓望道的笑容,说神秘也行,说贼兮兮也行,但还是说变态最贴切。
任延扭头就要走:“你他妈真的是够无聊。”
“别走别走别走,”卓望道拉住他,“你走了剩我跟问问算什么回事?都自己人,别装,好吧。”
两个人打哑谜似的你来我往,只有安问一头雾水。卓望道安抚地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等着,你的礼物马上就要来了。”
然后再按下任延,狂打眼色:“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