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大选结束后, 玉罗门又新入了一批修者。而在新入门的弟子中,“谢七”这位在青云阶拔得头筹的弟子,则显得万分神秘。众人不知晓他最后拜入了哪座山头, 而他也并未参加收徒大典, 在入弟子院测根骨后, 便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谁也不知道, 那日在弟子院相见后,颜如昭便将他再次带回了芙蓉仙山上。
岑溪得知此事后,无奈地传音过来:“你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将人带走了?”
颜如昭那时正在与谢寄凡对弈,漫不经心地回道:“我的人, 我还不能带走了?”
岑溪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扔下传音石,颜如昭在棋盘上落下一子,问道:“阿七,你说,你愿不愿意同我在这儿?”
自从回到玉罗门后,谢寄凡便用回了她曾经为他取的名字, 只是颜如昭却仍喜欢唤他阿七。
她与他的过去跨越了几千年的时光, 这样唤他,让颜如昭有一种亲密之感。
棋盘对面的少年如今已长成,不再像初见时那般生涩, 只是他望向她的眼眸仍是那般澄澈干净。
像是一池清潭, 只有跃进去后才知晓, 里面装着多么深沉的爱意。
“自然愿意。”谢寄凡微微弯了眉眼,他紧跟着她落下一子。
“阿昭在哪, 我就在哪。”
他自从拿回了自己全部的回忆后, 便时刻对上一世心存悔意。
颜如昭是他放在心上的女子, 是他宁死也要守护的人, 可曾经的他却差点儿将这一切都毁了。
他只恨自己当初被人蛊惑,甚至与她刀剑相向。
谢寄凡宁愿被她用凝霜剑一剑捅死,也不可能接受自己用剑指着她。
更不用提当初被带上芙蓉仙山后,自己心存恨意,甚至对她的好意视若无睹的姿态,谢寄凡便觉得,就算是如今她要圈养着他,将他当成玩物也好……只要是能陪在她身边,做什么都好。
他一直愿意,从最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愿意。
颜如昭听见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抿着唇笑了,可抬头又望见谢寄凡脸上那副黯然的神情,微微张着嘴似乎是想说什么的模样,便知道他脑中想的事情。
“不许自轻自贱。”她伸出一只手指覆在他的唇上,严肃地看向眼前的男人。
“我等你等了百年,不是让你回来赎罪的。再者,你也没有什么罪好赎,那些事情早已经过去,我也从未怪过你。”颜如昭抚摸着手中的棋子,声音轻轻柔柔,“你无需再用过去束缚自己。”
“你为我做了这样多……”她缓缓低下头来,手心的棋子上恍然被覆上一滴晶莹的泪。
此时的颜如昭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玉罗仙君,她找回了自己年少时的爱人,她仿佛回到很早很早的时候,孑然一身,所拥有过最宝贵的东西就是谢七的爱。
谢寄凡见她落泪,不免又慌了神,连棋局也不顾了,下了坐塌便要抱住她。
颜如昭甚少有这样的一面,他既珍惜她独独在他面前展露的神态,又心疼到无法忍受她的难过。
“是你说的,都过去了。”谢寄凡捧起她如玉的脸庞,伸手拭去眼角的泪痕,重复道:“阿昭,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曾经在人间时,他想过要挣钱要出人头地,后来被她带上芙蓉仙山时,他想要变强,想要复仇。
可如今,除了她,他什么都不想要。
颠沛流离了两世,如今终于能够安定下来。谢寄凡想,和她待在一起就很好,做什么都好。就这样对弈,一日也分不出胜负,只是看着她静谧的面容,他便觉得心底安宁。
颜如昭环绕住他的腰,少年如今成为了一个男人,他胸膛坚实,怀抱中沾染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