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不由打个寒颤。
他向她放话说,让她等着瞧。
看看手腕上还没有消退干净的红印,许蜜语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她幻想如果今晚不再跟段翱翔产生正面交集,等过了明天他下了气头,应该会顾念贵宾身份,不再找她麻烦了吧?
正想着,她忽然听到外面客厅里传来说话声音。
“老纪,我那边的卫生间都给用上了,我来你这方便一下啊!”一个莽撞声音,不顾纪封反对,又带起莽撞步伐,冲向每一个卫生间。
当听到脚步逐渐靠近,许蜜语赶紧低头继续刷早已经刷到反光的马桶。
身后的门突然被撞开。许蜜语深吸口气才回头去看,镇定地叫了声:“段先生。”
段翱翔看到许蜜语后,面色凶狠。许蜜语有种下一秒他会扑过来把自己咬死撕碎的错觉。
许蜜语不知道他要怎么报复自己。她感觉有点心慌。
但好在下一秒,纪封不耐烦又不高兴的声音把段翱翔叫走了。
“你到底是来我这上卫生间的,还是来我这数卫生间的?”
段翱翔抬手朝许蜜语指了指,要她等着瞧的意味不用说话也传达得淋漓尽致。
然后他终于还是忌惮了纪封的情绪,带着点不甘心地神情离开了。
听到脚步声走远,许蜜语拍拍心口松懈下来。她想纪封也真是厉害,把段翱翔的性格和行事作风拿捏得准准的——段翱翔竟真的来查看她到底有没有在冲洗卫生间。
门口似乎又响起一串脚步声,很斯文,一听就不是段翱翔。然后是三个人的脚步声一起朝着某间房间去。
许蜜语又稳了稳呼吸,从收拾好的卫生间里出去,前往下一个书房旁边的卫生间。书房里有人,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卫生间,轻手轻脚地关门。她没有把门关死,怕响出咔哒的声音会打扰到书房里面。
隔着卫生间虚掩的门,许蜜语听到了书房里面的交谈声。她本来不想偷听,也知道这样的行为并不好,所以她打算扭开水龙头,让流水声冲掉说话声。
但忽然她的手停在了手龙头上。
她听到,纪封正在说泰语。
纪封他,在说泰语。
而且他说得标准又流利。那些发音游走在他舌尖,根本就是游刃有余。
纪封他根本就是会泰语的!
许蜜语一动不动地怔愣在那。
一个陌生声音也在讲泰语,他说:纪先生,说到底,我还是要道歉的,始终是我来晚了。
纪封用泰语宽慰他:没关系的,刚刚我已经跟您解释过了,是我这边把会议时间提前了,没有告诉您。
随后他又用泰语解释:后来我应该让我的助理通知您了,其实您今晚不用再特意过来一趟。
翻译回他道:这怎么好意思,提前拿了您那么丰厚的酬劳,一点活都不用干,最后连面都不露一下,怎么都说不过去。
翻译又问:说实话纪先生,您自己的泰语说得就很好了,其实您都不用请翻译的。
纪封回他:我毕竟刚学了几个月,简单听说没什么问题,但涉及到复杂的商业表述时,还是有个翻译在身边更稳妥些。
……
他们后面还在说些什么,许蜜语已经听不进耳朵里了。
她定在那,脑子里乱做一团。
纪封会泰语。但他表现得不会。
他其实早就知道段翱翔的那些伎俩。他知道段翱翔想要戏耍他,而他不动声色地,其实更是在戏耍着段翱翔啊。
他本来找了翻译,还是个泰国人翻译。这样就堵死了段翱翔的口风——中泰文里存在的信息差,不是翻译官的泰语不精翻译错误,泰语可是人家的母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