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搓搓手:“标儿啊。”
坐在榻上陈标屁股一扭,背对着朱元璋。
朱元璋继续搓手:“标儿啊。”
陈标扑到榻上,把脑袋塞进了被子里,只剩下一个屁股露在外面,就像是一只自欺欺人的小奶猫。
朱元璋拍了拍陈标撅着的小屁股:“标儿,帮帮爹,爹在大帅面前夸下了海口,立下了军令状……”
穿着他娘绣的红肚兜的陈标气得从被子里钻出来,就一口咬在朱元璋的大巴掌上。
朱元璋拍了拍小狗狗儿子:“怎么还咬人?”
陈标闷声:“就是牙痒。爹,你想气死我。”
打又破不了他爹的防,还把自己的小拳拳打疼。只有嘴里一口小乳牙能给他爹造成伤害,他也很无奈。
朱元璋立刻道:“别说‘死’,不吉利。”
陈标埋怨道:“你动不动就立军令状,很吉利?”
朱元璋讪笑。见陈标这么生气,他也觉得为了赌气麻烦儿子不太好。
“我回去和大帅说说,挨顿骂就算了。”朱元璋洒脱道,“反正我军令状只是私下和大帅口头上立的,大帅肯定没当回事。”
陈标虽然不满埋怨,但他爹这么一说,他立刻阻止:“别!立了军令状就要完成。现在他不处置你,以后也会处置你!”
朱元璋哭笑不得:“大帅不是事后算账的人。”
陈标拍着自己的小胸脯:“爹,信我。我是神仙童子,你了解朱大帅,还是我了解朱大帅?”
朱元璋:“……你了解,你最了解。”
朱元璋也爬到了榻上躺着,把胖儿子抱怀里使劲挼。
陈标把朱元璋的大腿拍了拍,又嫌弃朱元璋的大腿肌肉太硬,拖了个棉花小软垫,在朱元璋腿上做了个窝后,才舒舒服服的靠着朱元璋的胸口躺着,抱着小胳膊思考扬州的事。
他早知道自家爹是个忠厚老实且过分善良的傻憨憨,但没想到傻憨憨爹居然傻到为了杀张明鉴,揽了扬州这么大的麻烦事的地步。
朱元璋不喜欢江南士绅,所以自家爹就去里军令状,不求江南士绅伸手帮忙,也能盘活扬州?
事不是做不到,就是很麻烦。
想起江南,陈标不由苦着小脸,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朱大帅现在这么明着防备江南士绅,他未来肯定会被文人的笔杆子黑成炭。”
朱元璋漫不经心地捏着儿子的胖脸颊:“哦。我……家大帅本来就黑得像炭。”
陈标抱着小短胳膊,给他爹丢了一双卫生球:“还能比你黑?”
他爹每次出去打仗回来,就黑得晚上当贼不需要穿夜行衣。
朱元璋道:“差不多。”
陈标道:“那是挺黑。”
父子俩随便胡扯了几句,朱元璋继续揉捏胖儿子的脸蛋,搓搓胖儿子的脑袋,陈标抱着小短胳膊继续沉思。
陈标道:“扬州城最大的问题是没人。现在江南的普通老百姓基本都依附江南士绅。他们如果不出人,我陈家可拿不出这么多人,只能依靠士兵。”
朱元璋道:“我红巾军本就是军民合一,到了扬州就会屯田。”
陈标道:“军屯和民屯要分开,只是军屯,撑不起扬州这么大的架子。张明鉴真的死定了?”
朱元璋表情阴狠了一瞬,哼笑道:“当然死定。希望他骨头硬一点直接战死。”
否则,我亲手剐了他!
陈标问道:“那剩下的青军呢?”
朱元璋淡淡道:“大帅的意思是挖个坑全埋了,给被吃的扬州百姓陪葬。”
陈标没有被朱元璋话中的血腥吓到,平静道:“我记得大帅不轻易杀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