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地全部种满,然后依照今年大明制定的税额缴纳,才堪堪抵平。
这只是持续了一日的战斗。
陈标把毛笔一丢,在太师椅上一瘫,不想算了。
逃避。
陈棡还得继续跟着刘琏、朱同学习,陈樉已经是陈标的小秘书。
他一边帮陈标磨墨,一边道:“大哥,你何必烦恼?咱们有钱,可以从南边买粮。”
陈标有气无力道:“全国粮食产量这就这么多,我们能变出银钱,变不出更多的粮食。现在还是乱世人口凋零,等十几年后,别说养兵,恐怕这天底下的粮食连百姓都养不活。”
陈樉道:“那也是皇帝考虑的事。大哥只要做好北平知府的工作就成,哪用考虑那么多事?”
“忧国忧民不行吗?”陈标抱着脑袋活动颈椎,“啊,而且啊,咱们北平以后是边陲重镇,要继续养兵。如果全国粮食不够吃,边镇士兵的口粮第一个被克扣。最坏的结果是军营哗变,最好的结果……草原来袭,边军打不过,北平还是遭殃。都很坏啊!”
陈樉皱眉:“这倒也是……不过那都是十几年后的事,大哥你……”
陈樉顿了顿,表情古怪:“大哥你也就三四十岁,说不定仍旧是封疆大吏中最年轻的一个,这事还得你来管。”
陈标抱着脑袋继续活动颈椎,都要泪目了。
什么叫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就算诸葛武侯对季汉都没有我对大明操心的多!
陈樉安慰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就不信大哥这么厉害,皇帝会让大哥在北平待一辈子。大哥还是詹事府的中书令,等太子归位,大哥肯定要去太子身边,到时候就不用管北平了。”
陈标无语:“我不管,北平的困难就不存在?”
陈樉道:“大哥不在北平,北平自有在北平的人管,上面还有皇帝管。大哥你总不能一个人操心全天下的事。”
陈标放下抱着脑袋的手,有气无力道:“说的是。反正咱们以后是勋贵,就算全天下饿死五成人,我们也能朱门酒肉臭,吃一碗倒一碗,不用操心。”
陈樉对自家大哥孩子气的话哭笑不得:“不用以后,我们现在就是勋贵。确实饿不着咱们,但大哥你肯定不会不管,只是从中央管而已。”
陈标道:“那你说什么废话?”
陈樉叹气:“我这不是安慰你。我有一个忧国忧民的大哥,我也很无奈……哎哟?”
陈樉的脸颊被陈标捏住。
陈标没好气道:“你是不是越来越嚣张了?”
陈樉含糊不清道:“谁让大哥你在干活的时候一点都不成熟,每天都在抱怨。”
陈樉很尊敬陈标。给陈标当小秘书之后,陈樉更尊敬陈标。
每日那么多事,陈标都能处理得有条不紊。陈樉见陈标从文书中只言片语中就能获得自己想要的信息,做出正确的决策,佩服极了。
但佩服之余,陈樉又对自家大哥的工作状态颇有些哭笑不得。
陈标每日工作,没有一刻嘴里停下来过,总是嘀嘀咕咕说些泄气话。他每天要抱着脑袋在太师椅上瘫十几次,并且说几十次的“我不管了”“爱怎么怎么”“放弃放弃”,然后继续干活。
陈樉以前很少在陈标工作的时候打扰陈标,所以他自然也不知道陈标在工作的时候表现有多孩子气。
陈标也知道自己工作状态有些丢脸。但没关系,他只要拿出大哥的架子,逼迫陈樉承认大哥在工作的时候一样帅气就成。
不可以说大哥的坏话!这是陈家兄弟第一条准则!
陈标今日的抱怨用完之后,就继续干活,手脚麻利地处理完今日公务,然后轮到出外巡视屯田的时间。
知府需要操心很